随着他又踏出一步，他的眼前一花，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贴着一点血肉的骨头架子，它将两个深深的血窟窿朝向萧南山，张开了那张没有牙齿的嘴

“快跑！”

霎时间无数的尖啸声响起，周围的白光愤怒的扭动，它们开始不断地分裂，肢解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挤压着它们，而那东西正在不断地膨胀，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白光的情绪也从愤怒变成了恐惧，它们到处游窜想要逃离这里但是无济于事，那东西已经变得大的可怕，它们跑不了了。

“嘭”

像是什么东西被挤爆了一样，那东西炸开了。

白光开始溃散瓦解，尖啸声陡然变大，萧南山也终于分辨出了传来尖啸声的方向。

他捂着耳朵强忍着向下方看去，下一秒，他的手不自觉的放了下来，愣愣的站在原地。

下面是海，人头攒动的海。

无数个人站在黑色的大地上，无数双黑黑的血窟窿朝向天空，无数条鲜红细小的胳膊高高举起，无数张没有牙齿的嘴张开闭合。

他们在唱歌，对着他唱歌。

萧南山的理智在这尖利的歌声中不断消失，他捂着耳朵痛苦的嘶吼试图阻止这些声音进入自己的脑子，但是根本不起作用，而不知不觉中，一股陌生的情绪正在随着歌声主导他。

终于，一种难以言喻的癫狂占据了他的意识，他失控大吼道：“别唱了！”

血色的海洋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停下了歌唱，这片空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安静到只能听见少年粗重的呼吸声。

无数的胳膊慢慢放下，他们干枯的嘴角微微裂开，对着他静静地微笑起来。

萧南山突然感觉浑身发痒，他伸手去抓挠却愈挠愈痒，一股诡异的冲动突然从他心底迸发，他极力不去想不去，但那股冲动却越来越强，他的心跳也愈发激烈，他捂着心口痛苦的蹲了下来，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

底下的人群笑意愈发浓郁起来，他们再次举起双臂，血肉迷离的海洋剧烈的翻涌起来，骨头与骨头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刚刚安静地空间中。

他们交错撕扯，他们欣喜若狂，他们痛苦快乐，他们兴奋悲伤，他们平静欢腾，他们喧闹忧郁，他们跳舞，他们艰苦，他们幸运，他们呐喊：

“行苦海！知天命！”

杀杀杀！

“行苦海！！知天命！！”

杀杀杀杀杀！

“行苦海！！！知天命！！！”

“杀！！”萧南山一声爆喝，向人海杀去。

一柄一人多高长戟陡然出现在他手中，他从天而降一戟扫去，大片的人便断成了两节，随着鲜血与内脏挥洒在空中，他的理智也随这这一戟彻底清空，他的已经没法再思考只是凭着本能挥舞着手中的重戟。

大片大片的人死去，地上的尸块堆积如山，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的近乎让人作呕，尸山血海中他越来越兴奋，手中的重戟挥舞的越来越快，呐喊的人们也越来越兴奋，争先恐后的呐喊着冲过去拥抱他们的死亡，天地间只剩下一种声音

“行苦海！！！！知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