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家时,李家阿姨和李斐已经装好车。
见到她,李家阿姨很高兴,拉开副驾道:“刚就跟你妈说不用来,东西太大不好拿,让李斐送,就一脚油门的事,她偏不听,上车吧,给你送回去。”
完全无法推却。
至此,宁路还当是宁母又想撮合两人,直到车子开出巷子拐进另一条胡同,脖子被勒住,一张帕子从后排捂上眼睛。
该是想捂口鼻的,偏李斐踩了急刹车,她微微前倾。
“瓷凹!你特么怎么开车的。”
是宁鸿飞的声音!他竟然躲在后排,宁路顿时拼命挣扎。
“你,你爸!”
李斐声音里透着不可抑制的紧张。
“救命!”
只来得及喊一声,口鼻就被宁鸿飞捂住了。
“真特么晦气!怎么就碰到这老东西。”
“哥,咋,咋办?”
“咋办咋办,你特么脖子上长得是冬瓜啊。刚就该直接在你家办了她,老子和你妈给你拦住那俩老不死的,偏你个怂货不敢。就你这熊样儿,还想要老婆?”
被骂李斐也不敢还嘴,只怂兮兮的看宁路。
口鼻被捂宁路便屏住呼吸,得了自由的眼睛惊恐看到宁父干瘦的身躯正死死挡在车前,车盖被他拍得啪啪响。
“小畜生,下车!”
胡同两侧乱七八糟停着车,绕是绕不过去了!
“你特么发什么呆,倒车,走隔壁。”
李斐头一遭干这事儿,慌里慌张听命倒车。眼看车子就要倒出胡同,蓄力已久的宁路双腿猛然抬起踹向驾驶座。
嘭!
……
从警察局出来,宁路回去拿证件连夜上了火车,去哪儿都行,只求离开这个地方。
后续是从何小蕊嘴里听到的,原来宁鸿飞染了赌,欠了近二三十万的债,年前被人堵门时,爷奶和宁国涛掏干了腰包,却不知宁鸿飞还将宁路卖给李家凑赌债。
宁国涛发了狠,捏着那张染了药的帕子,又举报了几个赌/博据点,当晚就将宁鸿飞送去吃公家饭了。
这事儿在当地闹得很大,牵连的人很多,上了地方新闻。
至于李家,何小蕊不清楚他们跟宁国涛是怎么谈的,据说事儿没完。
宁路不关心这些,这件事从始至终,真正让她心寒的是宁母,更寒彻透骨的是事后宁母的电话。
“杀千刀的玩意儿,你跑哪儿去了?你是诚心要害死我啊,这下好了你弟弟又没了,你满意了?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你还我儿子!”
兜头的谩骂浇灭了最后一丝希冀,宁母惯性流产不是秘密,每次攀扯她也是惯性,宁路心如止水。
“有事说事!”
“你什么态度?书读狗肚子里了?惹了事还敢跑,谁教你的道理?宁路我警告你,马上给我滚回来,不然……不然我就给你们老师打电话。”
“呵!”
宁路没忍住轻嘲,在宁国涛面前说话都屡不直舌头的人,有胆给外人打电话?她知道自己哪个学校,哪个专业,哪个班级,又该找谁吗?
“你呵什么呵,别以为翅膀硬了我就奈何不得你。”
这回宁路连呵都没有了。
短暂沉默后,宁母降了声调,“你爷奶在家等你,赶紧回来,小飞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做什么跟警察胡说。你爷奶说了,只要你回来跟警察说清楚,他们既往不咎。”
玩笑?
什么样的母亲会允许别人跟自家女儿开下/药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