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渊透过月龙潭水，注视着沈钺在雾月津里的一举一动。

哎……

雾月津里一日，抵得上外头七八日。自己这雾月津，确实可以令进入者看见自己的执念，也可以重新做出抉择，但终是虚无，大梦一场。

月渊忆起望双同自己说过的话来。

同日，隅中。允州太守府。

洛岑宁从林翎口中得知沈钺的去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倒也没亏待几人，吃穿用度一切按最好的来。

“洛太守怎会与统领相识？”林翎不解。

“这就说来话长了。”洛岑宁顿了顿，“从前他在朔北戍守，恰逢我父母双亡，被贼人追杀至朔北，我的命，是他给的。他授我枪法，一招一式，他舞枪的本领，通通教了我。如今听闻他被追杀，我派人去寻过，可惜一无所获。照你这么说，希望他安然无恙。”

林洛二人凭栏远望。

六月初五，哺时，月龙潭。

临潭的厅堂里，白金阵纹闪过，夹带着声声龙吟。月渊仍坐在案几旁，摇着折扇，静待沈钺从雾月津中走出。

“啪嗒。”

沈钺执枪踏出白金光圈，眼眸中的坚毅多了几分。

“银龙月渊，见过主上。”月渊合了折扇，对着沈钺抱拳恭声道。望双所言确凿，此子必成大器。

“圣君何出此言？”

“你走出我的雾月津，月渊自然尊你为主。”

“关于沈家的事，你又知晓多少？”沈钺虽说在雾月津里窥探到了一些，但右手手心的印记，血红依旧。

“你祖父沈望双算是我的知交，隔三差五来玉龙潭寻我下棋。”月渊浅笑一声，“你右手手心的龙鳞印记，便是沈家据有龙脉的最好物证。这真龙脉万年难见，自然有人会出手抢夺。”

“呵，如此说来……”沈钺低眸，“圣君可知祖父为何选择成为天道使者？”

“他啊，想护家国永安，和你一样。”月渊知道，就算自己把主上视作望双，可那个同自己在潭边石桌对坐下棋饮酒的人已是烟尘，无法归来。月渊叹了口气，在悬空中画出一道流利的符咒，一条白金色的小龙随即飞出，缠绕在沈钺的龙纹长枪表面。

“月渊知道，主上还有未尽的事业。月渊仍要守着月龙潭，这小龙里存着月渊的一缕魂魄，可护主上。”

“多谢。”

沈钺同月渊作别，打马直奔允州。梦境中出现过的灿金虚影在雾月津里告诉自己：“待尘埃落定，君终归月色。”

等自己与苍天的纠葛化解，同心上人洞房花烛，再归月龙潭。夺去祖父生命的黑衣人还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