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破晓四周鸡鸣。

胡梨睁眼时，孔谦早就站在不远处的山石之上朝着四周探望。清光掩映里，孔谦落在胡梨眼中，格外朦胧可又是莫名心安，她很清楚，这份不知出处的心安多源于孔谦的职业，也包含异乡里，他作为家乡客的情怀。

“村里有早餐店，我们吃完再出发？”孔谦没有朝这边靠近，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胡梨点点头，顺势将外套搭在臂上整理好，递给孔谦。

“谢谢。”

二人前后着下山来，一块儿挤入人群，最后入了一家小店。

小店的经营者是一对夫妻，他们正在备菜，食物就整齐的摆放着，有热气升腾更多是制就的半成品，在孔谦心里，这样沿小路边支起的小摊，是人间最诱人的。

半坐半靠的睡过一晚，胡梨浑身说不上来的疼，她很庆幸没有因此而感冒，可如果说要她现在有食欲，很显然是做不到的，她淡淡扫了墙上的菜单，点了个三明治。

孔谦手里是小份的菜单，他看不太懂Y国的文字，不过好在店家在单子一侧配有食物图案。

显然，他的胃口要好很多。

他手指着图片点了四五样他看着想吃的，最后以蹩脚的Y国语言又添了杯热牛奶做结尾。

“警官，你...胃口挺好的。”

孔谦听出胡梨弦外音，却也没有着急回应，反而是先付了款，才补充道：“任何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吃饱了...才有力气抗。”

他们来的很早，是店里唯一的客人，热腾腾的早饭顷刻也就摆齐，孔谦不动声色的把热牛奶移到胡梨跟前。

“吹了风，还是吃点儿热的。”

胡梨轻轻扫过盛放牛奶的玻璃杯，不知怎得，那杯意料之外的牛奶反而牵动着她的味蕾，竟胜过自己盘中的三明治，于是，她并没有拒绝，轻轻道谢。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用餐，一时间，空气里只剩下店外热油烹饪食物的声音。

孔谦平时在队里，大家几乎是边讨论案情边用餐的，气氛可以说是特别热闹；又加上队里大多是血气方刚的男生，食量并不小，大家一起吃的时候更生出越吃越有劲儿的感觉，所以他吃饭的速度在这些年也得到不少的提升。而今天的场面他不由的拘谨起来，吃的缓慢不说，甚至让他一瞬间产生了回家同爷爷用饭时的错觉。

孔谦清清嗓，先声打破：“接下来我要去泽城。”

这句话，让胡梨瞬间吞下腮帮子里屯着的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