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那个学生命大，抢救过来了，而且他醒了之后指认了费建斌。

学生家长气势汹汹去学校闹，去教育局闹，去警察局闹。

再然后，调查，传唤，审讯。

那年费建斌十六岁。应该进少管所的年纪，在父母的努力下，最终私了了。

回家免不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费建斌在县城高中也上不下去学了。

不久之后，费建斌转学了，再之后，又辍学了，换了个城市，继续当有着大好前途的职业混混。

反倒是他的哥哥，费建军，经历了弟弟被抓事件后，越发觉得不能继续混下去，没人知道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他发奋读书，三年后考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

大学毕业后，费建军先是入职了一家企业，后来又辞职创业，自己开了一家小工厂，供应一些金属原材和综合支架。

认识的人谁见了不得叫一声“费总”。

混了这么多年的费建斌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混混了，混了这么多年长进了不少，手下算上附近初高中的小弟们也有五六十号人，可惜大部分最后都改邪归正——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当混混实在没钱赚。

每当吃上顿没下顿的混混弟弟，见到衣着光鲜、前呼后拥的成功人士哥哥，都会羡慕嫉妒到不能自已。

他拙劣的模仿着哥哥的腔调，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别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哥哥毫不避讳的嘲笑着他，“你就是穿上西装也不像老板，一股子土气，你就是这个命。”

费建斌不服气，他偷偷观察哥哥，模仿哥哥，学习哥哥，后来有个传销组织在当地发展下线的时候，误把他当作了有钱的肥羊，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自得，自己终究还是学的像的。

于是费建斌干脆加入了这个诈骗窝点，他们也不是什么正规窝点，没有什么固定的上级组织，就是什么来钱快就弄点什么，今天卖卖安利，明天传传邪教，后天推推保健品。

就是卖保健品这回，出事了。

原本他们卖的也不过就是些淀粉糖丸，吃一盒也不过就相当于啃了个馒头，吃不死人，也吃不好病。

宣传的时候当然不能这样说，先找好老头老太当托，费建斌扮演的医药代表当场询问效果，不说立马吃立马好，也是吃了三天瘫痪的能走路，吃了五天痴呆的能认人。

不信的当然有，可是只要有一个信的，就能赚钱不是？

反正整个产品里最贵的就是盒子，五毛钱一个，面粉、糖精几十块钱一大包，捏这些糖球根本用不完。

偏偏这批老太太里有一个糖尿病的，信了老费他们的邪。

买了糖球回家吃，停了子女买的药。

没过多久，急性发作，并发症导致多器官衰竭，去世了。

后面的事不用多说，老太太的子女发现了家里多出来的糖球和没动过的胰岛素，顺藤摸瓜找到了老费他们的窝点，报警，查封，一网打尽。

老费又一无所有了。

但是更精彩的是之后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