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反正他也不想当鬼侍了,正好下去当花肥。”
只见狼人邪恶的眼睛瞪的溜圆,掐着江云曦的脖子高高举起,一顿狼拳砸在江云曦的面门上。
江云曦呼吸受阻,被打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后扑哧一声,眼球爆裂,江云曦昏死过去。
“不是,你打昏他就行了,怎么把眼珠子给干爆了。”
老者叹气问道。
“这样的人不给他实质的伤害,他是不会屈服的。”
狼人将人放下,回身解释道:“这回可以了,走吧。”
此时的江云曦眼角流血,全身的紫色光芒暗淡,摊靠在墙角。
众人别无他法,向着江云曦走去。
就在这时,江云曦野猿的身体突然裂开,血液像是喷泉一样向着四周喷射,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崩闪。
“这是…”众人不解,看着血液落在地上,渗进土壤,一根根幼苗在土里钻出。
慢慢的,江云曦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多,遍布全身。
不一会儿,金光大放,众人被金色的光芒照的极其不自在。
尤其是靠的最近的女人和狼人,那光芒就像是细针穿透了皮肤,在身体里炸开,他们痛苦的喘息着。
直到金光散去,众人忍着疼痛看向江云曦的方向。
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被血液沁染抖动,而原本的屋子也变成了满是莲花的池塘。
不同于一般的莲花,这里的花瓣显出血一样的红色。
几人望着慢慢打开的花苞,不知何时陷入泥潭的他们手脚被困,感觉法力在慢慢的流失。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几人茫然无措的时候,空间里正中央的血莲盛大开放。
几人口喘粗气,一条鲜红的鲤鱼在花蕊中蹦出,直冲冲的游向天花板。
扑通一声,鲤鱼似是越过龙门般再无身影。
“快,把法力传给我,我助你们脱困。”
听闻女人的呼喊,几人凝思聚神,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接连进入女人的体内。
强大的法力在女人身边荡起水花,汗流浃背的女人吞了吞口水,翻身躺在泥潭上,口中振振有词:
“夜梦不详,画在西墙,太阳一出,化为吉祥…”
阵阵寒气从她的身体散出,水面迅速冻结,就连摇曳的荷花都变成了冰塑。
随即冰霜蔓上墙壁,整个空间犹如冷库,几人陷在冰里打着冷颤。
女人声音颤抖,大喝一声:“破!”
冰墙随之龟裂,无数成块的冰片从墙上,天花板上脱落,几人也从冰冻的泥地里抽身。
几人大眼瞪小眼,哗啦啦,整个空间的冰块碎裂一地,化作一阵青烟不见影踪,而空间又恢复成了江云曦的房间。
不同的是,此时的天花板上一个大洞,里面黑漆漆闪着细碎的星光,老者猛嘬了一口,幽幽叹气:
“我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佛法天地,荷花献鲤,都是佛家至高秘籍。
难怪老祖让我们一起来,看来他和佛家关系很大呀。”
众人点头,却见女人手指戳在鼻头,她抬头猛吸了一口空气,一个翻身跳进了黑洞之中。
“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带他回去。”
“你小心点。”老者看向黑洞说着。
傍晚,星空追逐着晚霞,天边的火烧云越发红亮变小。
一条泥泞的小路上一个有些矮小的庄稼汉赶着毛驴车向家赶路。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坐在车斗里面交谈着。
“姐姐,我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男孩笑嘻嘻的看着姐姐。
女孩同样的笑着,面容却有些苦涩:
“巧了,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的说道:“我先说”。
男孩撅嘴撒娇说道:“好姐姐,我岁数小,我先说。”
“不行,我是女孩,女孩优先,我先说。”
没来由的争锋最后由女孩将男孩胳膊掐出一道血印而胜出。
“哎呀,疼疼疼,你先说,你先说。”
男孩哀求着,女孩松了手,笑道:“我要去上学了。”
“什么呀,你不是在上学呢吗?”男孩不解道。
“是大学,我成绩优异,被学校破格录取了。”女孩自信的笑着却低下了头。
“好事儿啊,是哪个艺术学校看上你了?”男孩问道。
“是…是茶冲医学院。”女孩胸口上下起伏,却把男孩听傻了。
“呃…你不是最喜欢舞蹈了吗?为什么…”
“喜欢不能当饭吃,比起舞蹈我还是更擅长中医,毕竟咱爹言传身教教的好。”
“不是,你…”
“所以,我要去省里三年,回家次数有限,家里就拜托你了。”
女孩说的真诚,男孩看着那双有些红肿的眼睛点头说道:
“放心吧,家里有我呢。”
“啊,对了,你的好事儿是什么,听说你在老叔的酒店帮忙算账,挽回了五百块的损失?”
“啊,是,老叔说等我毕业去他那儿当会计,但我拒绝了。”
“挺好的呀,为什么拒绝了?”女孩歪头问道。
“我上中专学的是汽修,要是有算帐的脑子就考大学了,谁去给老叔那边帮忙啊。
再说了,我的专业挺好找工作的,以后去汽修厂高低是个领导啊。
而且以后你不在,有事儿我这儿还能帮衬一下家里。”
女孩闻言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不要这样,我可不想以后听你说什么‘十七岁把身体借给家人,直到三十岁再醒过来。
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想要去学身体却不行了’之类的话。”
男孩一怔,阴云早已将火红的云彩吞噬,狂风卷起尘沙将女孩的身形淹没,黑压压的乌云向他笼聚,最后将他包裹。
就在他撕扯为围来的乌云,一道声音响起:
“好好地为自己而活,父亲就交给你了。”
“姐姐,不要…”
此时一个破旧的小区里,一道闪电从空中落下,雷光透过窗帘闪在江云曦舅舅的脸上,他猛地坐起,将一旁的舅妈吓了一跳。
“怎么了嘛?”
“没,没,没什么…”
与此同时,江云曦站在楼下看着舅舅的家喃喃自语:
“这样,就可以了吧。”
江云曦走出小区,刺猬小姐站在街边朝他微笑:“我叫白芷,跟我走吧。”
大雨滂沱,水泥的地面被打磨的像个镜子。
江云曦没有理会白芷,却见一个男人从刺猬小姐的身边跑过,欢声笑语间那背上的老妇发出一簇银铃般的笑容。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女人焦急的咳嗽着快步行走,身后那举着雨伞的孩子虽脸颊发红却安逸地将脸伏在母亲的背上。
最终,行色匆匆的他们擦身而过,倒影相互重叠,又快速分开,奔向各自心中的终点。
只留下看得出神的江云曦呆愣愣地杵在原地。
少有所依,老有所养,人生百态,再也无缘体验。
那一天,他再也感受不到温暖,冰冷的雨水抽打着要他快点离开,他看见的是他日日留恋却不再拥有的温馨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