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二号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朝陶宇安的方向低下了头。

“很好。大家是兄弟，要和气，不要猜忌。”

一号语重心长。

“如果沾染上这种无法相互信任的劣根性，我们和那些龌龊的老人家有什么分别？”

他的身影模糊，声音里余怒未消。

恩威并济，他这手稀泥和得老练至极。

二号急忙分辩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十号，我发你的地址，里面的设备都是最新的，你随时可以去挑。”

一号向陶宇安释放完善意，转而面向所有人：

“这位兄弟，是我们历史上第一次主动招募。”

“我坏了规矩，在此向大家道歉。”

说到这，他顿了顿。

“之所以破例，坦白说，就是看中他的神经元数据异常出色。”

“不仅超过在座各位……”

席间的年轻人之间，一瞬有些骚动。

“我也望尘莫及。”

众人陷入死寂。

“这是好事，以后会出现更多更强的兄弟，说明我们离目标实现越来越近了。”

“各位再见。”

陶宇安摘下头盔，他捂着肚子，腹肌还在发酸。

值了。

他好久都没笑得这么肆无忌惮了。

不过，每次想起那个一号，他就汗毛倒竖。

软硬兼施的手段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枭雄气，比现在这些小打小闹危险多了。

斟酌片刻，他下定决心，郑重补上几笔：

“个人判断，该组织未来风险不可控，应尽早治理。”

“建议斩草除根，擒贼先擒王，再各个击破。”

月牙弯弯，夜幕降临。

一个，两个，三个。

三轮满月陆续点亮，开始运转。

陶宇安终于等到了晚高峰。

裹在人流中，从安保机器人间穿过，跌跌撞撞走出大楼。

气温终于降到了40℃以下。

一大把胡子被他抹去，攥在手里。

他脸色泛着惨白，晕乎乎地抬头，望向这升入天际的螺旋楼顶。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抖得厉害。

这趟吃了个哑巴亏。

比想象中困难得多，根本不止是个甲级任务。

恰好，镜片上飘过两串美丽的数字，冲淡了他满腹的怨气：

“谢谢你，这把多亏有你！不然就折了。”

此刻，他无比兴奋。

“哼，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慵懒的女声从镜腿处传出来。

陶宇安眯起眼，微微一笑。

指尖运力，在太阳穴附近连揉数下。

眉梢上移少许，垂下的眼角挑起。

他的长相已经判若两人。

一辆水滴形悬浮车滑到身边，他顺势弯腰坐进去。

车子连拐几个弯，驶离了中心区。

在科学城边缘，终于遇到一处红灯，缓缓停下。

陶宇安往车门边一抹，悄悄推开，瞅准时机下车。

溜上天桥，从脸上揭下一层东西。

薄薄的水凝胶，在手心里迅速缩成一团。

一路之隔的极乐西街，背着月光，霓虹缤纷。

绕过街角，他在一处蓝白相间的旋转灯前站定。

指尖拂过亮黑色瓷砖，顺着缝隙一抠，一扇窄门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