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生和胡昊元也向李倩华竖着大拇指,称赞着。
“下一位......”
魂试继续着。
然而胡京天与赖伏天好像被一个问题困扰了。
“这是......明青鸾?这......不会吧!如若真是如此,那......”
胡京天不相信地回想着那只青鸟。
“京天,你......这是何意?什么是真是如此?”
“伏天,你有没有听过一则传闻?一则事关龙武帝国绝密的传闻。”
“什么?关乎龙武绝密?”
赖伏天依旧不解。
“伏天,你可知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靖平帝国的人。他们是靖平帝国的神将。很早以前,江湖上有句话。上半是‘君吾共今生,生息日月轮’。此句被世人所熟知,但世人却不知道,此言还有下半:‘曦曦不闻世,青青留明鸾’。”
“什么?明青鸾。这......你的意思怕不是......”
“正是如此!虽然这的确很不可置信,但我总觉得这之间有着什么不解之缘。”
“不会吧!继靖平帝国灭国已有几十年了吧。若说神将的话,那俩人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儿了。怎么可能有人能活这么久?不,这不可能。就算可能,那她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她又不可能得到王座的赐福!”
“那如果她是神明的后代,并且长时期是休眠期呢?”
“京天,你的意思是她是一个拥有神之血脉的灵道修者?”
“极有可能!”
“下一位,姜国羌许。”
说罢,众人就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一个秃着头的人走上了台,并开始了打坐。就在羌许打坐的时候,一座金色的大佛出现在了羌许后面。瞬间震惊了众人。
“没想到啊!忆往日,经野火一掠,广广佛道,只剩下一块残破的佛字牌匾挂在一座烧焦的佛堂上。今日竟还有人能觉醒这金佛,看来这跨越万万年的愿望要实现了呀!羌许,让我看看,你能在佛道上走多远?”
李凡生说道。
这时,那座金佛消失在了众人眼中。羌许也坐了起来,走向了台下。
“噢,凡生,你竟对佛事如此了解。明明已经消失不知多少年了的。”
胡昊元说道。
“这......我也是偶然间阅读到了关于佛的事的。”
李凡生用手挠着后脑勺,笑着说道。
“下一位,盘龙城胡昊元。”
海鹏念道。
“看来到我了呀!我去去就回。”
于是,胡昊元在一声声来自李凡生一行人的“加油”中,朝着台上走了去。
“诶,京天。看来到你家少爷了呀!”
赖伏天说道。
“我不过一介文官,并不奢望昊元他能有什么大的本事。能够平安活在这世上,就是我与他娘最大的愿望了。”
胡京天看着胡昊元说道。
这时,胡昊元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魂试了。只见从胡昊元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水球,向四周散发着沐雨。台上瞬间被一阵清凉感所包裹。
“这水清凉中竟存在着阵阵骇浪。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应该是跟海鹏老人一样的灵气波动吧!这天赋不错,就看昊元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赖伏天说道。
而胡京天感受着这清凉感,沉默着。
胡昊元缓缓走下了台,朝着李倩华、李凡生和李寒瑞所在的位置走了去。
“好清凉的感觉啊!昊元。”
李凡生看着正朝着他所在的地方的胡昊元说道。
“凡生,我都能行。你跟寒瑞也一定能行的。”
胡昊元说道。
“最后,绛国李凡生与李寒瑞,同台参加魂试。”
海鹏一脸平静地说道。
“什么,两个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两个人一同参加魂试?”
在听到海鹏的话后,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李凡生与李寒瑞二人也愣在了原地。
“我没念错!绛国李凡生与李寒瑞二人一同参加魂试。如果再不上台,则视作弃权。记住了,一旦弃权,永生不得参加魂试!”
海鹏严肃地说道。
迫于压力的李凡生也只能跟李寒瑞一同走向了平台。
“京天,必须要这么做吗?这可有违《龙武亲法》啊!”
“伏天,有些事情我们也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规则在权势面前有时是真的一文不值的呀!”
胡京天说后叹了一口气。
“难道......哎!”
这时,胡京天想起了灵试开始前几天在东迎城中的议事厅内所发生的事。
“各位,我相信你们都还记得几日前发生的那件事吧!”
戴着刻着“相”字的头冠,身穿几近奢华的衣服的中年人说道。
“相国,你是说几日前绛国天空中同时出现太阳与月亮的那件事吗?”
头戴着刻有“礼”字的冠,用手抚着一个拐杖的白须老人说道。
相国王语灵点了点头。
“看来夫子堂也注意到那件事了呀!”
头戴一顶幞头,幞头上刻有理字的白须老人说道。
“我大理寺得到的消息是此异象的源头是绛国的后山。”
大理寺的执掌者狄服说道。
“各位应该知道建国初的事情吧!我帝曾亲衰将士去探索绛国后山,竟无一人幸存。而几日前竟有此等异动。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我这跟绛国那两位少主有关。”
相国王语灵说道。
“所以相国是想......”
夫子堂道人李随然说道。
“没错,我想借魂试一试绛国的那两位少主。各位,可有什么意见吗?”
相国王语灵说道。
众人摇了摇头。他们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因为这个建议的倡导者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他们才选择了沉默。
“那好。总监察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相国王语灵看着胡京天说道。
“罢了,想法我都替你想好了。就让绛国的那两个少主一同参加魂试吧!有任何事,详细地向我报到。”
国相王语灵命令道。
“是!微臣明白。”
胡京天在听到命令后,虽心里不由一震,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在台上放出吞天般的灵气波动时,一道金色裂痕在空中乍现,不时有几片金色的杏叶落下。叶片飘零着落下,宛若一场不知由来的黄金雨。不过,昙花一现的美好下总是藏着让人不由绝望的景象。不出几时,叶片落在地上,长出一株又一株硕大的杏树。杏树的枝丫是如此的茂密啊!茂密得底下的人已看不清天空,看不见那黄金雨的落下,只觉在黄金烂漫的景象中迷失了自我,呆呆地望着杏叶缝隙中不可见的天空,期待着什么。眼里泛着的是金色的波纹。
“瀚洋子,恕我冒犯!可天权之命不可违啊。还请您能屈尊与我一道回去。那盘余棋,天权大人还等着您落子呢。”
金色的裂痕中走出一个暗金色的人,向着空气发出低音。他明明说得那么轻,可在杏叶的簌簌的声音中发出巨响,一字一顿地侵袭着在场人的耳朵。
“小子,你到底是谁?知道这个名字的,早都死了。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老实交代,我可不介意再在这个世界上来上一场潮天之舞,再让你们感受一下死亡的味道!”
海鹏老人一个闪现,来到那个人的面前,用水化作一柄利剑,直指那个人的喉咙。不知为何,这柄见血的利剑并没有看着的那么锋利。
“一个爱作画的剑客罢了。不值得您老记住的。”
“你......”\t
四周的水冲天而起,在海鹏老人身后化作一个水球。水球慢慢胀大,可那个人依然淡定自若。从神情上来看,他在赌......
突然,一阵剑光切开那可能象征着毁灭的水球。一滴滴水分隔开来,化作一阵生机的雨露,为世间带来丰饶的气息。杏树开始萎缩,底下人的眼中金色的波纹慢慢地退去。好吧,他赌对了,这不是带来毁灭的水球,而是带来生息的水球。
“海鹏啊,怒气可别这么大啊!可别把我这惊世之作给弄坏了。传闻中曾有‘笔画千秋落,霜从不定人’一说,想必说的就是你这个爱作画的剑客吧!你的名声可是掀起过一阵浪潮啊!又何来的无名之辈一说呢?你说是吧。明蓝天权的亲弟弟,明蓝大地的上统领,流定叶。”
“原来你是......她......的亲弟弟啊!”
海鹏老人退去那身逼人的武装,低语着。脑中不时泛起阵阵回忆的浪潮。那浪潮夹带着粉红色的花叶,可浪潮终是带着吞天的目的而来......
“我明蓝大地上的事,你怎会知道如此之多?你充其量最多不过是一个总长罢了!”
流定叶听着这不知从何传来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冲击着他的底线。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那剑鞘以暗色为辅,金色为主,上面有的是杏叶状的刻痕。
“总长算不上。不过只是一个被总长收留的乞丐罢了。朋友,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不如来我这儿叙一叙吧!也许,你可能就明白什么了。”
这时,矗立在中间的高楼接天的阁楼上发出阵阵白光。这剑光绝对不会错,正是斩开那水球的剑光,流定叶心里这么想着。唯有最残破的古剑才能称作是名剑,才能发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剑光。这绝不是一柄平凡的剑,就像那个自称乞丐的人一样,神秘着。
“你的邀请我接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不然......”
“那是自然。那我也希望你也一样吧!”
那白光被放大,这是那剑的锋芒。它竟只凭剑意就完全形成了一个领域。流定叶望向四周,一片纯白,没有任何修饰。他踏着一路杏叶,缓缓走着。他不知走了多久,只看到后面的金色道路早已绵延千里,而眼前仍旧是开阔的,看不到尽头。
“既是邀请。那......请问,作为邀约的你,就打算这么对待你的客人吗?”
声音同样绵延千里。但终究是化作震耳欲聋的回声在耳边作响。
流定叶听着这相同的话语,心中燃起了一团火苗,其名为怒火。
“新亭有花散,瑰丽何所似?棋出惊天下,万花控棋局。闻过千年香,不知其中伤。艳艳十万里,暗里世归葬。”
绵延千里的金色道路化作一个棋盘,棋盘上的棋子被不知何处的花瓣粘上。远远看来,那本来战局紧张的棋局早已化为无数花瓣的领域,将紧张的场面化为能饱受艺术家赞赏的作品。流定叶的前方正矗立着一个亭子,亭子上的一个老人正品味着一杯花茶,桌上的一边摆放着一把古剑。
流定叶心中的火苗被灌上一杯花茶,浇灭了。他缓缓走上亭子,每一次他踏上阶梯,阶梯上就会呈现一层流动的花纹。作为接待,还是不错的。不过,那老人的模样属实是糟透了。蓬头垢面的模样配上身上几个打着蓝色补丁的黑色衣服,这乞丐身份,坐实了啊。转念一想,这老人既然有如此强大的古剑傍身,怎可能在这偌大的监察厅中当个乞丐呢?也许是某个奇怪的癖好吧。反正,卑微是不可能来修饰他的。流定叶这么想着。再看看那古剑,剑鞘破破烂烂的,又是一身没加任何装饰的黑色,自是没什么独尊剑界的资本的。但那剑半露出剑身,明净得让人胆寒。就像百黑天权的黑匣子,远看着不过只是一个从某个地方随地捡起的垃圾一样,但黑匣子中的武器总是能一针见血,让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请!”
老人递上一杯茶,那茶中漂浮着的是一片花瓣。
流定叶也不客气,一把拿上,饮下。一点儿也顾不上那是否是刚从沸腾的茶壶中淋出的。不过的确,细细品味一番,这花茶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他才不管这茶水到底是什么,就算是毒药,他也会一口饮下的。毕竟,他相信,凭他数年的战场经验,任何东西都对他是无效的。
“我来到这世上走的这么一遭,喝过无数种茶。可你说,为何这侵泡过出泥之花的茶,能散发出这么诱人的香味呢?不过就是花罢了。记得师傅说过,就算是生于尘世的花也能伴着长风,扶摇而上,最后遍及每个地方,甚至是影响一场棋局!我带着这个来到这世上,可不想,那个还天真得以为自己能找到答案的稚童早已变成如今这个可以被柔花可怜的老头子了。所以,这让我苦寻一生的花到底是什么呢?”
老人边说边打量着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杯。
“有着这么值得珍惜的经历,又有着如此强大的古剑在手。你......为何没有得到王座的赐福呢?”
流定叶疑惑着。
“王座的赐福?那么高贵的东西,怎么会降临到我这么一个异类身上呢?朋友,王座的赐福虽说是值得人们放弃一切去追求的。可那东西,玄啊!”
流定叶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如此看待王座的赐福的老头,正怀疑着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个神经病。可老人还是那么淡定地盯着那个茶杯。
“有一次,我在穷游途中路过了一座山,山上开满了鲜花。出于好奇,我在山脚下建了个房子,整日都望着山发呆,想要找出些什么。可就算我从花开一直看到花落,硬是没看出什么。于是,我在一年后便放弃了。我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然后饱饱地上路。我变卖了所有家产,去了一个饭馆吃饭。记得那还是早晨。然而,在我傍晚归来时,只见那山火染红了群山。山上不时发出阵阵小孩子的啼哭声。第二天,我才从过往的人们口中得知,那地的官府打算在那山上建一个府邸,为了寻求方便,只好放火烧了那座山。多年后,官府的人却从那规模宏大的府邸中逃窜,像一群失了魂的行尸一般。不出一年,官府的人全部死亡。而死因却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瘟疫。因为这瘟疫从未在百姓中传播,就像是缠上了他们一样。没人知道他们在山中的府邸中遇到了什么,只是常去山中采药的人说,那山中时常听到鸟类的哭啼声。那一次,是我离真相最近的一次。那之后,我开始寻找那个孩子,可不幸的是,我再也没见到那个孩子。真遗憾啊!”
“呃!好吧,恕我直言。你的故事真的......差点就打动我了。不过,我还是更想听听我明蓝大地的事儿,还有......你的真实身份。”
“明蓝大地上的事儿?我想,作为明蓝天权下的第一人,应该没人比你更加明白吧!还需要我告诉你那些你耳熟能详的事吗?”
“不可能!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据《承锁千年契》中所记载,冕下曾切断了你们龙行洲与我天权神洲相连的弥天大桥。要想重建这弥天大桥,除非有我洲天权的神令。你吗?不可能有那神令的。但你却知道我明蓝大地上的事儿。这就意味着你有新的门路。告诉我!不然......”
流定叶从腰间用力拔出那把剑,直指老人的喉咙。
“不然?你是指那藏在盘龙城外的暗金卫吗?他们的确很不错。不过,他们的骨头可不比你的硬!”
老人迟迟不饮的茶杯上飘散的热气终于退去。他凑近闻了闻,但并没有饮下。
“你......你把他们怎么了?不......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外围部署的军队的。他们,可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
流定叶的手在颤抖。刀剑滑落,化作一阵杏叶,飘回了他腰间的剑鞘中。这不禁让他升起一个念头:他还是个人吗?仅是坐在这阁楼抑或是这个剑域中,就知道了所有事,而且每件事都直击他的弱点。
“他们可是曾在天权神州横行过的九大精卫之一啊!我一介垂暮老人,又怎能动得了他们呢?就算是精卫,也只是以肉身为基的。只要是人,就肯定会被美景所打动,流连在其中,只不过挣扎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老人喝下那花茶,回味着花的味道。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用出泥之花泡出的茶确有一种独立于茶界的香味。对了,上统领大人,对于我身份的挖掘,你还是放弃吧!没意义的......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异类啊!”
老人看着那早已弥散在棋局中的花海,带着一种伤感的声音说着。
老人将那初露锋芒的剑身合上。眼前的一切景物在瞬间崩毁,破碎。只听得茶水泻地的声音在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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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流定叶来到了盘龙城外,那是他部署军队的地方。那些暗金卫在看到流定叶的身影后,从树林中钻出,四百九十九人。少了一个,他知道那个人死在了初试里,可他们中没有一个是像那老人所说的沉浸在美景中。他这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老人虽知道暗金卫驻扎在暗处,可迫于某种关系,没有明面打击,而是通过控制流定叶这个关键人物来控制整个军队的动向。
“怪不得天权大人不亲自出动,平了这龙行洲。原来这背后竟有如此之人撑腰。不过,两个月后的他们来访,你们又该怎么面对呢?”
流定叶想到。
“全军听令!撤退!”
此话过后,一阵号角的轰鸣声在山谷中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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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人的眼中金色的波纹退去后,对于李凡生与李寒瑞二人突加的魂试也迎来了结尾。
只听海鹏老人说道:“魂试结果宣布......等等,没有结果?”
听到是这个结果的看客也没了任何兴奋的神情,只是盯着台上的海鹏老人,一脸惊讶。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得太久。他们慢慢地将无声地惊讶转换成了有声地质疑。
毕竟,这终究还是一个他们不熟悉的事儿。
然而,感受到台下热闹的二人还淡定地站着,看着眼前那别样的风景。
在他们的眼前,一个花芽悄悄地从地上冒出,以一个惊人的速度生长着。天空包容着这花芽的生长,刺眼的阳光照射着它,淅淅沥沥的小雨沐浴着它,那一刻,饱受质疑的它才是上天的宠儿。
“我宣布本届魂试到此结束!”
慢慢明白了的海鹏用一阵雄浑的声音迫使台下的吵闹停了下来。
“噢!对了,忘说了。今晚便是台下各位迈入成年的最后一项议程。各位,记得来捧个场哟!提醒一下,活动位置有限,先到先得。”
就在海鹏将要离开时,他突然转过身来,说道。
说罢,他就化作了一阵雾,消失在了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