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李寒瑞打破了僵局，一脸不解地看着李倩华，说道。

“这说来也奇怪。最近不是有个作家很火吗？名字叫做泛舟的洋。我闲来无事，就买下了这本书，看了下去。那一本书名为《震天》。里面记载着凡人为救黎民而选择了一条抵抗天道的路。”

李倩华说道。

说罢，四人陷入了沉思。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流行小说竟然有利于解决现在所面临的问题。这就好像是灵试啥都不考，就考酒水，就考山水画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考察民情。

“额，既然如此，既是违天道而行。要不我们去观察一下那棵枯木，我们站在这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

李寒瑞建议道。

“成。走吧！”

胡昊元赞成着说道。

就在四人刚踏上那个高坡时，只见那棵枯木不知怎么地竟开出了绿色的枝丫。见此情况，他们就知道这样做是有用的，虽然这种破镜方式的确很蠢。

在四人慢慢靠近那棵枯木的过程中，那棵枯木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棵茂密的大树，树上零星点缀着各色的花朵，那些花朵与那棵树共存着。然而，眼前的树上的花朵上的花瓣就好像嫌弃了大树一般，一瓣瓣地脱落着，然后就随着清风飘散在了空中。那棵大树伸出自己的枝干想要去挽留，可是刚才的清风不知怎的就变成了飓风，阻碍着大树与花瓣间的交流。大树不甘心啊，他想要去挽留过往的同伴，他想，就算是死去也要和花们待在一起，于是，在飓风的作用下，枝干慢慢地被风刮去了皮质，最后只剩下几条白嫩的树条在风中上下摆动。但老天好像还是不满足似的，来上了一场残酷的大火，大火伴着飓风，烧去了花朵最后的形体。

这时，大树从悲伤转为了无尽的愤怒，向天空甩去了一条条枝干，企图向天宣告自己的愤怒。然而，这时一个个带有火的叶片向大树袭来，过往的朋友却反目成仇，借助风势，成功点燃了大树，最后只剩下一棵枯木，以龙的形状向长空怒吼着。

见大树反抗的心思还是没有消去，于是，老天又降下了数道闪电，被闪电劈中了后，似龙头的那段枯木从枯木上掉落了下来，只剩下一棵弯曲的枯木立在那儿。然而，令老天没想到的是，在那被斩断的枯木上成功长出了新芽......

故事结束了，胡昊元、李倩华、李凡生和李寒瑞也来到了那棵枯木旁。最后，枯木上浮现出了两行字，

“我心永驻长城魂，青天木萦龙武灵！”

在四人看完后，不由得内心一震。

他们轻轻抚摸着那两行字，看见了人们不屈服于天命，用那一具具血肉去抵抗天命的模样。纵使天劫肆虐，但人们的心不会变，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

有志之士是杀不完的，只要志还在，我们就一直还在。

————————————————

在被古树融入后，李凡生缓缓睁开了那被古树强行封闭的双眼。

“故事的种子开始发芽了，而你也要死了！”

面前是一泻千里的湖水，清风徐徐吹来，吹来了生机，可那湖水就像是死的一般，依旧还是波澜不惊。它虽然宏大，可它却有着如天空一般的纯洁，纯洁得连一粒灰尘都容不下。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庄重，死后仍保有尊严，湖水用自己的形象维护着这一狂妄的誓言。

在他的后面那不被人发现的地方，正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低着头，卖力地奔跑着。那个少年在逃避，逃避背后如潮水般向他侵袭而来的黑暗。可他又在追寻，他化作了无尽黑暗中的萤火，即使是要耗尽那微末的光，也要去追寻晨曦中的第一缕光。可他在黑夜里真的太渺小了，无法抵抗那势要弥散在整个世界里的黑暗的。

终究还是化为一缕幽魂，游荡在这个无光的世界中。

李凡生望着这天与水共色的景象，出了神。对于那少年的遭遇，自然是不得而知的。可若从背后来看，他却真的像那不顾一切人事，自诩清高的道人一般，令人恶心。

“哥哥……哥哥……”

从他背后的黑雾中，一阵阵带着哭音的嘶吼声如同一柄柄利刃般刺入了他的脑海，刻下一道道长长的印记。接下来又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啼哭，那声音引得他很想拿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可他不能，因为他现在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

黑雾弥散在了这个空间里，但它好像始终跨不过那潭湖水。于是，它就开始向外面宣泄了。只见它甩出来了两个手，直直冲向了李凡生。

它将李凡生抬到了半空中，然后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咙。它拼了命地想把李凡生给掐死，可它的每一次用力，都有一个无形的阻力在抑制着它。

这种行为，让李凡生在生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着，欲生欲死。

“一曲清词，一席白袍。

消弭了过往的迷茫，

徒余下千岁的虚幻。

几多无奈，

化作那奔流过千万地方的浪潮

吞天而来。

回首那来时的道路，

何人踏下了来路？

又是何时，

荒芜的杂草旁生，

只为衬那繁花的盛美？

千里的行路，

何来的清悠无喧闹？

未来的一切，

怕！

只是内心的幻想罢。

可！

谁管那千年千年的记忆！

自是重新竖起一面战旗！

插进，

热血冷了又热，

热了又冷过的，

灵魂。

无边无际！无声无响！”

它又开始念叨着李凡生听不明白的话了。不过，为什么要写这东西呢？感觉就像是个诀别信一般。李凡生这么想道。

“你写时豪情满怀，可你可曾想过，你走后，他又该怎么办？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他那个时候生活得不是很快乐吗？为什么又要诀别呢？不是说好的陪着他走一辈子吗？为什么又要装作清高的样子呢？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

“我……他多想回到那个时候啊！哪怕只是一秒就好。”

说着说着，他抽泣了起来。他抽泣的时候，黑雾慢慢地也消失了，掐着他脖子的手也不见了。

李凡生想安慰他，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感受他的情感，寻求共鸣的地方。

“我恨你！”

李凡生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少年在他耳边轻声地低语着。

突然，从空中落下了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人。

他的坠落，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那少年见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少年是消失了，但李凡生也变了。

又是一个人坠落了下来，那人穿着暗金色的衣服，戴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

俩人一前一后落下，在这很浅的湖水上溅起阵阵白色的浪花。落下来后，俩人便缠斗在了一起。

先落下的那个拿着一柄长枪，抵挡着后落下那个人的暗金刀。

一攻一防，胜负本来只是一瞬的，可对于不是一个水平的两个人之间的战斗就只会是一边倒的。就像现在，持枪人被持刀人打得不断退后着。

从他们打斗的场面可以看出，持刀人是个修者，而持枪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修者的世界里，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修者绝对不能向普通人出手，一旦出手，全世界都会来打压他。能让修者不顾规矩就出手的事儿，那绝对是大事儿。

“你快退后啊！还愣在那里干嘛，走啊！”

俩人打着打着，就打到了李凡生面前了。见他们的打斗可能会误伤李凡生这个旁人，持枪人在百般挣扎后，还是选择向李凡生喊道。

本就一边倒的战况，弱的那方还不专心，本靠时间来决定的胜负就在那一刻注定了。

持枪人被震开了，他吐出来一口血，向李凡生后面飞去了。而它的枪也断了，枪尖的那一部分恰巧插在了李凡生脚旁边。

不肯放下这么好的机会的持刀人快步向持枪人冲来了。他跑了一路，就留下了一路的杏叶。

与李凡生插肩的那一瞬间，他就被李凡生握住了肩膀，被李凡生摔了回去。

持枪人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同是参加灵试的人，他被打得落花流水，而李凡生竟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对抗一个修者。

持刀人也惊住了，他缓缓地从水坑上爬起，甩了甩刀上的水，想要锁定李凡生的位置，然后反击。可他看向李凡生的时候，只见枪尖的那部分向他的眉心袭来了。就在他双手握好刀，弹开了枪尖时，李凡生沙包大的拳头就向他的脸盘冲来了。

一拳，持刀人就被打倒了。随后，李凡生不等持刀人反应，就用左手上拿着的那个被持刀人弹开的枪尖部分刺入了持刀人的肌肤。

伴着鲜血迸出，持刀人死了。确定持刀人已经死了的李凡生又拿起那枪尖部分，向持枪人丢了去。

枪尖径直插在了持枪人的脚边。

“你好！我叫洛虹笺。你呢？”

持枪人从湖水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可李凡生只是背过身去，看着眼前的风景，始终保持着沉默。长发随着衣服在清风中飘荡着，宛若一个世外高人

“那我们灵试中见！”

说罢，持枪人也背着李凡生，离去了。

回过神来的李凡生啥也不记得了，只感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有了它们自己的生命，一边向四周扩展，一边跳动着。让李凡生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身体被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