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户籍没法藏,中山的士子们早通传了范胜的境遇,一查可明。
而林朝全境正是乱的时候。
像韩霜巨手里的兵,路过如匪,别说读书人尚有几分体面,就是遇上直接杀了,其实也没什么。
不是举人,没有官凭,意外死在哪里,没有人管,没有人查。
要不然范胜也不至于提心吊胆。
这可不是在中山,荒无人烟的,还是大军之中。
谁晓得主事人守不守规矩,守谁家的规矩。
如今的世道,嗨。
范胜沉默地考量着自己的主意,落在韩霜巨身上的眼神早就失焦了。
韩霜巨也好忍,就这么陪着人沉默,不发一语。
帐外士兵的吵吵嚷嚷挤进来,好似一出闹市。
良久。
“我恐怕没法答应你。”
范胜平静的声音传来。
韩霜巨倒没有翻脸,而是照本宣科地说:“太子宽仁而爱人,厚本而济广,以君才智,入幕宾客,他日不失显爵官要,张扬父母,何以促拒之也?”
范胜还是平静,“求仙问道,我之所求,欲为一山人,聊此残生,官禄名位,我早弃之,恐辜君侯美意了。”
韩霜巨还是没有发怒,平缓说道:“殿下也愿招纳奇士,宫殿庙观,四时供养,尊下触手可得。”
范胜说:“若我不愿呢?”
韩霜巨说:“那我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