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从柜台后行来,对着陈予浅还了一礼,也算是接下了这份立誓,屋外风雷便归于平静,算是礼成。
“行了,收了你神通,一把破枪就你显着了。”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又看向跪地起身的陈先生:“屏山来的先生能猜到我们的身份也不足以过于惊讶,只是你如何断定我们愿意接下你这委托?”
陈予起身坐定:“当年的事,我并不了解太多,可终究会有个了结。虽不知你二人还要隐藏多久,但是总有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势单力薄,一个君子终究派的上用场,更何况是一个入过小圣人的君子。倘若我能恢复,那无疑对你们是极大的助力!”
“行了,让她留下吧,你可以回去了。”余辛锐一口饮尽杯中酒又变成了贱兮兮的模样等陈先生拜别走后对着自家夫人一顿好言。
“哎呀,小竹子还是这么的心软,这份菩萨心肠可真是对的上这幅相貌,秀外慧中呀夫人!”
叶竹转头不看他:“得了吧,平白送上门的君子,于心于利,你也会收下的,就是立个威把自己架那了,拉不下脸。”
“不过这立誓未免动静太大了些,就怕有人过于敏感找上门来,算了,对比下来,得到可能还会再进入小圣人境界的读书人相助,哪怕这次暴露了也不亏,与其等人找上门来,不如我们先北上,这些年的疗养,我也恢复的完全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余辛锐搂住叶竹轻声说道:
“老板娘,该收账咯。”
晚间,陈予送来一把油纸伞,伞面为黑底,附上白墨字体,字体飘逸,除了看着有点子晦气也没啥毛病。上笔书皆为君子赋予的规则,持此伞,魂魄藏于其下可免受天罡地煞所侵,算不得什么稀奇的把戏,但也是儒家圣贤们的一个手段。
几日后,一大一小俩身影向镇外的小路奔去,瞧着孩子努力的倒腾双腿,可实际也没碰着地过,实打实是被身边的俊雅书生拎着跑了一路,哪怕这般都显得绿袍极其潇洒,足尖点地,缩地成寸!可算是追上了各乘一骑的夫妇。只是老板娘后面为什么有柄奇怪的黑伞,而且着实不像老板娘自己打伞。管不了那么多了,男孩确实是有点生气了,嘴上不干不净骂着妈了妈的,嘎了个屁的老板和老板娘,不讲江湖道义,偷摸着就溜了,不知道给他这个好兄弟说一声道个别之类的话,亏他还满心想着面馆没人去,他今天要去照顾照顾生意,甚至带上了先生!可到了人去楼空,还是先生反应快一把捞起他往镇外跑。。。。。。
余辛锐看着教书先生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低头看了看只到先生半身高的意平:
“接下来就是要做读书人了,少说点屁了屎的话,小心先生不要你了。”
“我也就最后来送你所以江湖气一把,这几天我可是满嘴之乎者也”说着偷偷压低了声音对着老板挤眉弄眼:
“要憋疯了!”
而叶竹在一旁马上也就浅浅看着黑伞下的女子和绿袍的眼神,只觉得再看下去,鸡皮疙瘩便要落得个满地。
暗幸自己找了个直爽的夫君。。。。。。
可又觉得那柄黑伞确实好看,自己男人又没这手艺和心细。
无聊的乱想一气,忽然觉得又想回面馆的屋里阴凉地躺着来个午休,这天气是好睡觉,大太阳的赶路,遭老罪咯!
于同是父子又是师徒的俩人分开,阴物对孩子和丈夫的不舍,显得更是哀哀戚戚。
二人还是晃晃悠悠的向前,不紧不慢,好似游山玩水,在这个镇子里呆了十年,就怕露了行踪,甚至这条路还是十年前来的时候走了一遍,便再也没出过这个镇子了。
倒也不是二人谨慎的过了头,这各个山川地域,皆有朝廷所任命的山神水神土地爷等等阴神职位,但也有地方神祇处于种种原因,有飞了升的,有被邪祟吞噬顶了位置的,也有任期满自身愿意再入轮回的,而朝廷并没法完全填上这个空子,毕竟能死了还当个正牌阴神的人算不得多,多半是生前有大小功德在身,为仁为德不可或缺。
而保平镇好巧不巧,在二人到此处时,已经是没了地方神祇,原因也不得而知。
乡野道路夫妇二人神华内敛,一负剑,一背长枪,墨色油伞悠悠旋转。
天色渐晚,二人一阴物也赶到了延平城里,相对镇上的夜晚寂静无声,城里显得是灯火通明,找了个住处,吃了饭食。叶竹便洗漱先休息了,而阴物只要找个地方呆着也没人当她存在。
余辛锐趁着夜色,一个翻身从窗口跃至隔楼屋顶,再跟着气运丝丝缕缕的缠绕找到了当地所供奉的神祇。
当地神祇是个城隍,见着有个武者找上门来,开始不觉稀奇,只是发现无法窥探其内在气息,便又觉来了个不好惹的莽夫,只能上前恭维:“这位大人,不知来此有何事相托?”
“这么上道?你不跟我过俩招探探我的底?”
余辛锐只觉得不自在,况且在小镇上憋久了,属实是想找个人好好过俩招。
“大人说笑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更何况嘿嘿,我当城隍之前,是个文职,动手是不在行。”说着走向院子,一挥衣袖,原本空无一物的亭子里,便是多了套茶几和茶具。
“请!”
“我从保平镇来到这,多年未踏及宝地,姓余,一个开破面馆的。未曾问城隍老爷怎么称呼?”
城隍爷悻悻的摸了摸胡子,心里想着这一身修为从保平来,加上这一身修为。可看穿着又确像小地方来的土包子,莫不是朝廷派来做什么机密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