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两姐妹都回来了，那就赶紧收拾东西，好上路了。”

“没听见官爷们说的话撒！”

李老婆子耸拉着眼叮嘱完，麻利甩开自己女儿的手，就跟一些人渣一样翻脸不认人，毫不留情面。

被自家娘一把大力甩开手，大绨一个没注意，就要往地上倒去。

还好二绨及时注意到姐姐大绨的情况，稳稳抓住了。

大绨借着妹妹二绨的力，踉踉跄跄的好一会儿，才站稳脚跟。

“娘，那我们吃的呢？”大绨手死死捂着肚子，忍着绞痛，怯怯的微耸肩，还是有些害怕李老婆子抓着她使劲打骂。

但是为了和妹妹二绨不饿肚子，大绨还是鼓起勇气问。

“你两姐妹不会去吃，”野菜树根吗？还没等李老婆子给顺口说完。

李老头打断了她，“大牙，去拿两个黑馒头出来给大绨和二绨吃。”

听当家的开口了，李老婆子动了动嘴皮，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老李婆子在外面再怎么威风撒泼耍赖，在家里也是要听当家的。

李老婆子黑着脸转身，在自己把捏住的小粮食袋子，翻来覆去的找分量少又馊的黑馒头。

刚要把小馊黑馒头拿出来，那一刻，李老婆子瞥见了当家扫过来的不满眼神。

李老婆子一顿，她懂了。

唰的一下，又重新挑选，换了两个量大且不馊的黑馒头，转身面带慈笑的递给两姐妹，“呐，拿好，赶紧吃。”

无人发现李老头在一旁黑垮着脸，那皱褶老脸把不满情绪拉的老长了。

李老头：……我那眼神明明是让老婆子换一个更小的，怎么换成大的了！败家玩意儿啊。

两个丫头片子能吃一口就行了，反正饿不死，要不是为了让大绨和二绨，在后面流放路上心甘情愿的找食物。

李老头压根就不会让她们迟饭。

在他看来，就两个丫头片子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过多上心，反正又不是他的种。

大绨和二绨看到李老婆子手中的大黑馒头，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娘该不会是又想找个理由骂打她们姐妹俩吧？

这几天的流放路上，只要哪哪不稍合娘心意，娘都会抓着她们一个理由使劲打骂。

二绨脸上犹豫，还是选择了迟疑开口，“娘，这。”是不是拿错了？

李老婆子知道两姐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对她来说，这不是什么事儿。

李老婆子眯着小眼睛，闪着泪花，语重心长地说，“大绨，二绨啊，你们两个好孩子，别误会娘的用心。不是娘狠心要责备你们，更不是有意要让你们饿肚子。只是这流放之路，条件艰苦，食物稀缺，稍微好点的吃食都需要用我们微薄的积蓄去买。你们看这馒头，却是为娘为了省着给你们吃，专门留下的，娘宁愿自己连续几天只喝那寡淡无味的麦麸汤水，也要让你们吃上的……”

说着说着，李老婆子适时流出几滴眼泪，装模做样的抬袖拭泪。

趁着有袖子的遮挡，李老婆子一直在暗地观察姐妹俩的神情变化。

果然，大绨和二绨上当了，如她想的那般露出原来娘是在为她们姐妹俩着想啊的满脸感动。

“娘，你别难过，大绨明白，你都是为了这个家。等会我们姐妹俩在路上再仔细找找，一定能找到些能吃的，争取让你和爹还有弟弟都吃得饱饱的。”

大绨懂事上前拉着李老婆子保存得当的手，细心地安慰着。

却没发现李老婆子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李老婆子：哎呀妈呀，大绨这粗皮糙手硌的俺老婆子手疼啊。

是的，还是少女的大绨和二绨，完全没有同龄人那样有着健康的手，都是粗糙削瘦的。

而李老婆子早年全靠婆婆操持家务活，婆婆走后，又是自家女儿们操持家中的各种事物。

她就只负责每天做做饭，出门溜达嗑瓜子。

若说两者相比，谁的手更好看些，更娇些？

还是得李老婆子的手，不说是白皙光滑细腻，也算是白点加不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