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嘘…”

阿拉克起身到窗边，顶着呼啸的风雪把窗户关掉，他拍了拍身上的雪，两只手用力搓了几下，感觉双手稍微没那么僵硬，再走到沙发前拖出一个铁盆，用火柴把铁盆内的木炭点燃，直到木炭微微发出红光，阿拉克用还未熄灭的火柴点了一根烟。

“呼…”

阿拉克吐出长长的白雾，无论是身下的炭火还是两指间夹的香烟，都让他的身体稍微温暖了些许。

直到凯莉从女儿房间出来，轻手轻脚关上房间门。

“凯莉，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阿拉克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凯莉脸颊红扑扑的，走过来坐到丈夫身边，双手伸到刚点燃的木炭上，眼睛却一直盯着女儿的房间，神色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凯莉。”阿拉克再次喊了一声。

凯莉这才回过头来，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与自己的丈夫对视。

“丽希雅还有救，对吗？”凯莉轻声说道。

阿拉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不一会，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将烟头扔到脚下狠狠踩灭，说道：“我们一直在欺骗自己，这次，连大地女神的神官都不愿意治疗丽希雅，凯莉，该醒醒了。”

“没有这件事情之前，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你有一个爱你的丈夫，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们有稳定的收入，有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房子，有还算体面的生活和工作。”

“再看看现在。”

阿拉克站起来，环视四周，指着墙角一处空档的地方，“那里原本是一个书桌，一个书架，现在…书没了，书桌也没了…凯莉，你能懂吗？”

“现在这个房子里，除了一个沙发，两张床，几块即将烧完的木炭…还剩下什么？”

“还有我们的女儿，丽希雅，有我们的家庭，有你，阿拉克。”凯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阿拉克愣住，随即他摇摇头，“我们早就该知道的…丽希雅，没有办法再挽回了，没有办法了凯莉，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没有用的挣扎，就像掉进了海里的人，他们在岸上看着我们挣扎，但最后…结果都是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

“阿拉克。”

凯莉看着丈夫的眼睛，站起身，“我有点困了，想睡个午觉，丽希雅也困了，我去陪她。”

说完，凯莉慢慢往女儿丽希雅的房间门走去，阿拉克分明看到，妻子的身躯都在颤抖。

“啪…”

随着关门的声响，阿拉克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他摸了摸口袋，把空掉的香烟盒子扔进木炭里，再捡起刚刚扔掉的烟头重新点燃。

………

门后，凯莉坐在地上，背靠着木门，豆大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她感觉到呼吸苦难，双手麻木，仿佛心脏即将停止跳动。

床上，浑身几乎长满了脓包的女孩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外界的一切事情对她都漠不关心。

凯莉望向窗外，太阳被厚厚的积云覆盖，白茫茫的雪花拍打在窗户上，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小声祈祷：

“神啊，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丽希雅吧，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请向虔诚的我投下您的注视吧。”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