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么长时间,季星辰还没真正进入时代馆过,每次越靠近这个地方,他心中的预感就会越强烈,好像这里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他害怕了,退缩了,他宁愿离这里越远越好。
把季星辰安抚好后陆昼就下车了,他也没想让季星辰跟自己一起进去,里面暗藏的危险他一个人面对就够了。
至于季星辰.......
陆昼想到了什么般眯起了眼睛,他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一回来就能看到对方乖乖在车上等自己,似乎有种微妙的满足感。
男人离开后,周遭的血雾似乎散去了些,敞开了一条笔直的路,露出了些旁的建筑,它们雕刻在这荒芜的时空里,轮廓清晰,线条阴暗,风吹林梢动,却无半点声响。
季星辰又在怀里抱了几个毛绒绒的玩偶,目光随着陆昼飘远,他有些想念01了,01昨晚是和小九睡的,一连好几天见不到猫影,想吸都没处吸。
直至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季星辰咬住唇,四下看了看,心中突然弥漫了股不安的情绪,一点点扩大,心脏也开始紧张的跳动,他试图从椅子上下来,却发现陆昼临走时似乎把他固定在了座位上。
手被束缚住动弹不得,脚也无法移动半分。
季星辰有些慌了神,把玩偶甩到一边,用全力在座位上挣扎,那些枷锁反而束得越来越紧,手腕也被勒出了一道道红印,又疼又痒。
怎么办,他快要哭出来了,想起陆昼今日的反常,难道他早有这个打算?为什么要把他困在车里?现在那种不安的情绪更加强烈。
他后悔了,明知道时代馆很危险还没有跟着陆昼一起进去,很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陆昼就受了伤,甚至一声不吭也不愿告诉他,就像上次那样。
季星辰额角被汗水打湿,他多次尝试解开束缚他的链条也无果,那一根根链条细如银蛇,冰冰凉凉地贴在他的皮肤上,不仔细看不会发现。
他试着侧过身来,幅度很小,全身绷紧了,季星辰咬着牙去够自己腰侧的人骨镰刀,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他就可以碰到了。
时间争分夺秒,距离陆昼进去已经过了十分钟,季星辰想明白了,他不能干坐着,怎么说他也要进去看一眼陆昼才安心,一个人待在车里只是煎熬,他恨自己没有早些做决定。
他垂下长而翘的睫毛,忽闪了两下,挂了几滴泪珠,银蛇链似乎捆得更紧了,要嵌入他皮肤似的,在这样下去他的白皙的手腕可能就要勒出血痕来了。
陆昼为了让自己在车里等他真是费了好大心思啊,可他怎么能让他如愿。
他真的忍心让自己被银蛇链弄受伤吗?
季星辰凭直觉不会,这链子一定有个最大限度,他费力地垂下脑袋把手连着链条举起,放在嘴边咬了咬。
很硬,光凭人力是打不开的。
他偏过头,眨眨眼,把眼眶里欲滴未滴的泪珠蒸发掉,突然弯着眼睛一笑,随后牙齿大力咬在自己手腕上,尖齿戳进皮肤,不一会就多了几个洞眼和咬痕,红色的血珠沁出来,红白相间,宛如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此时踏入时代馆的陆昼心神一震,胸口突然钝痛了一下,他皱起眉头看向手中的个人端监视器。
季星辰靠在椅背上,衣服凌乱嘴角还向上勾着,只是那双眼睛满是水汽摄人心魂,手腕上的伤十分醒目,一看就是自己咬的。
“傻子。”他低声喃喃,目露出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脚步却停滞不前,有些犹豫。
他看不过季星辰受伤,何况还是因为自己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可他已经进来了,说不定马上就能发现什么,季星辰只要乖乖的,就不用面临危机。
“真是不乖。”他有些无奈地叹息,眸光微闪,捏紧了拳头,决定进去速战速决,下次还可以再来,他不想让季星辰在外面等自己太久。
*
车里头,季星辰努力把腰收紧,终于够到了那把陆昼给他的人骨镰刀,他用牙叼出来,一点点割手腕上的银蛇链,待链子断掉后又去割脚腕上的。
脱离束缚的季星辰呼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立刻握着人骨镰刀下车,结果因为双腿双手麻木了太久,差点摔一跤,好在及时稳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