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古刹是一座上百年的寺庙,历经沧桑,见证了岁月的辉煌。二十年前天龙古刹便谢绝香客来这里礼佛求经,到如今几乎没有人会踏足这里,甚至都已经忘记了曾经还有这么一座辉煌的寺庙。每天的清晨,天龙古刹都会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的厚重的钟声,日复一日,不曾改变。只是今日有一身形敏捷的身影快速地在古刹内穿梭,那人似乎对这边很是熟悉,目的很明确。他穿过无数阁间,甬道,没有一丝犹豫,朝着寺庙藏经阁的方向前去。天龙古刹宫殿极多,但多数已经荒废,若是第一次来这边的人,定会寸步难移,晕头转向。
那人来到了古刹中央靠后的大楼阁处,楼阁上有一牌匾,上书藏经阁三个烫金大字。屋外两旁各有一个大炉子,里面烟气缭绕,已经有人上满了香。清晨的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裹在一个道袍里,若不是正面看,绝对看不出他到底是谁。他戴着半张脸的银白色面具,面具之下是瘦削的脸庞,他留着八字胡,下巴尖还有小山羊胡,如同古刹一般见证了岁月的沧桑。
他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毕恭毕敬的站在屋子前面,站了良久。他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咳嗽声,紧接着传来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男子对着紧闭的大殿门抱拳行礼道:“师父,徒儿已经办妥了,现在它已经在玉华剑派掌门荀道子的手里了。”
“这件事可有其他人知晓?”
黑袍中年男子道:“赵家庄无一活口,无人知道这流玉宝箱是谁拿走的,而且我已经让一个小混混偷走了流玉宝箱,后来小混混被荀道子抓到,流玉宝箱这才落入他的手里。小混混已经被我除掉了。”
里面的人说道:“嗯嗯,干得不错,那荀道子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吗?”
中年男子回答道:“荀道子已经散发英雄帖,他跟武当清虚派掌门人张五经决定在风华会上,与各派掌门以及武林同道一起商议,共同解开流玉宝箱的秘密。”
里面的人听到这话,隔了好一会才传出来一句话,“知道了,你去盯紧些,尤其是小移阁风华会,如有什么要紧的事,飞鸽传书就好了,不必亲自来了。”里面的人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中年男子听到后,行了一礼,说道:“好。”
他说完,刚一转身,就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群全身金光闪闪的和尚,大约有十二个之多。中年男子很是骇然,他们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自己虽然有好多年没有来了,但是这里也算是自己的家,却从未见识到有这么一群古怪和尚,他们稍微一动手自己顷刻间立马毙命。此刻他感到气氛异常的压抑,额头上的汗水已经从自己的侧脸流向下巴。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三个字“让他走。”十二个铜人般的和尚听到这话后,立即原地打坐,不再关注眼前这个人。中年男人庆幸自己避免了一场恶战,终于舒了口气,纵身一跃,跳出围墙消失在山道上。
平远县城外的一处观音庙,常年没有人来供奉香火,已经破败不堪。曾经大慈大悲求子求姻缘的观音大士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灰,白瓷的佛身现在已经灰蒙蒙的,脸上的轮廓已经辨认不出,散落的蛛网像灰色的薄纱自上而下笼罩在观世音佛像上。庙里杂草丛生,屋顶上瓦砾破败,阳光从屋顶上的洞口照射进来,给阴暗的观音庙里带来了些许光明。
一束阳光照在孟清河的脸上,还沉醉在梦中的他被眼前的光亮给惊醒了。他下意识地用手背遮住眼睛,阻挡强烈刺眼的阳光。孟清河慢慢地抬起头,这才发觉天已经亮了。孟清河刚想动,却发现自己的大腿已经被熟睡的陈伯庸给紧紧抱住,此刻他睡得很沉,还没有醒来。孟清河想到昨晚他过激的举动,悲伤的心情,一定很是劳累,好不容易安详得睡到现在,孟清河不忍心这么早喊醒他。孟清河则又轻轻地躺下,头刚靠上背后地上的草垛,这轻微的动作还是吵醒了陈伯庸。孟清河听到了陈伯庸迷糊的声音,“孟少侠,天已经亮了啊。”
孟清河吃惊,未曾想他就这么醒了,想着去县衙府也不需要多久,本意是让他多睡会。孟清河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早啊,陈兄,今天天气真不错。”
陈伯庸松开了抱着孟清河的腿,有些尴尬,随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点点头说道:“嗯嗯,今天有劳孟少侠了。”
孟清河刚想站起来,顿觉被陈伯庸紧紧抱着的大腿,一度发麻,感觉大腿不存在了一般。陈伯庸见到孟清河站不起,正准备弯腰去搀扶他,孟清河立马大声喊道:“陈兄,别,别,别碰。”
陈伯庸立马停下了手,脸上挂着担心的神情对着孟清河说道:“孟少侠,你这是?”
孟清河立马解释道:“腿麻了,别碰,一碰那酸爽比吸了麻烟还要上头。”
陈伯庸知道自己昨晚压着孟清河的腿睡着了,脸上一脸愧疚的样子,立马说道:“对不起,孟少侠,都是我不好。”
孟清河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怪你,我静静等一会就好了,还有,等下我们就要出门了,就不要一口一个孟少侠了,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你就喊我清河就行了。”
陈伯庸点点头,感动地说道:“清河兄,你如此帮我,我很感激,只是我只是穷书生一个,恐怕会无以为报,来世愿为你做牛做马,以报答今日之恩。”
清河笑着打断他的话说道:“陈兄言重了,曹知县为非作歹,就算不欺负你,他也会欺负别人,我这么做其实是我看不惯他们作威作福,鱼肉百姓,锄强扶弱是我学武的初衷。”
陈伯庸被清河的侠义心肠给打动了,点点头道:“这天底下有少侠这般热心肠的人,真是我们老百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陈伯庸还想继续说,奈何被肚子的一声饥饿声打断了。孟清河此时也觉得自己的腿舒坦了许多,用剑鞘撑着地,小心站了起来,差点没站稳,立马用手用力往下压着剑柄,靠着剑支撑了一下身体,这才避免了摔倒,而陈伯庸也连忙去扶,拉住清河的衣袖。
孟清河笑道:“多谢陈兄,经过了一夜,我饿得浑身没有力气,咱们先去吃点饭,等有了力气再去县衙救人也不迟,况且我们这般去救还不清楚小铃铛姑娘在何处,等到他们成亲典礼开场,我混进去,见到新娘我就去抢人,将她带出来。”陈伯庸听到后点头表示赞同,况且他此时也饿的厉害,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之前一心求死,根本感觉不到饿,如今有孟清河的相助,心里踏实多了,饥饿感也随之而来。
陈伯庸点点头说道:“也好,孟,额,清河兄我来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