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寺的风来得怪,竟能把褚起吹成云简。
“你是云简?”张落风不可置信地看着褚起。
褚起平常不办正事爱装风流,折扇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诗。
诗曰:“沉思往事,似梦里,泪暗滴。”
褚起摇着扇子,一手负在身后,发带与背后松柏上的红丝带飘飘扬扬。
打眼一看——好一个才子,温似玉,柔似水,翩翩然倚世而独立。
他回道:“不错。”
“那可真是巧了。”
张落风将“云简”看了个遍,疑上心头。
他出了事怎的还这样风流?人虽风流,但扇子上那句诗和他的气质配起来就有点强说愁了。
张落风还是觉着褚起大反派拿这把扇子更合适些。
“云公子不在大理寺?”
“我爹乃太傅,虽说无证证明本衙内无罪,但他们手上的证据也判不了本衙内有罪。”
无罪推定原则。
本朝法典与她所处世界的法典有融会贯通之处。
张落风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我观公子面相,最近可是犯了小人,且公子此次被诬陷就是与这小人有关。”
褚起忍俊不禁,看向郑执,“你找来的人还会看面相?”
郑执摊手。
褚起又问张落风,“你既会看面相,为何适才在佛堂碰见我不说?”
张落风道:“我们这行有忌讳,泄露天机会沾上因果,这叫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但时过事变,我已经沾上了你的因果,自然可说,我的行径,不过是顺天意为之。”
“姑娘会看卦算命?”
算卦看命当不上,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马克思崇拜者,怎么能让自己陷入唯心主义的泥沼?
但现在她大约是上帝视角,本就窥见了书中人物的结局,大致掌握了他们的因果,装上一装问题不大。
张落风拱手,想给自己配副墨镜,款款回道:“不瞒公子,在下神棍出身,看卦算命略懂一二。”
“那这位姑娘还看出了什么?”
张落风猛然收起她的神棍劲,颇神秘的样子,道:“这又是另一种因果,与我无关的因果,泄露天机会被反噬。”
她咳了两声,又稍作停顿,故弄玄虚道:“钱财可斩断我泄露天机的因果。”
褚起终是没忍住笑出声,从怀里摸出一袋银子。
沉甸甸的钱袋塞到张落风手上,她满意的勾起嘴角,听褚起说道:“这笔钱财横亘于因果之间,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道上的规矩该办得办,张落风道:“这小人就是当今大理寺卿,文远泽。”
嚯,有两把刷子。
也不知她是看出来此事和褚起有关还是真会算命。
一语中的。
褚起有意试探,问道:“姑娘敢说朝堂命官是小人?”
“我——并非此意,云公子非要说文大人是小人我也拦不住。”
“云公子还是赶紧和我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吧,切莫耽搁了。“
褚起突然对张落风来了兴致,也不知缘何就对她来了信任,道:“事情要从五天前说起。”
“本公子五日前见到一位姑娘生得貌美如花,于是对她一见钟情,当夜便和她共赴巫山云雨。”
书中只写了文远泽借此事诬陷云太傅之子,却没说具体事情如何。
张落风听得津津有味。
一夜*情,若是你情我愿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既是这样,那位姑娘为何要去寻死?”
“她是否是自缢尚且存疑,那几日,她的确不太满意我的做法。”
张落风鄙夷地打量“云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