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该死!!!”
一声怒喝在乾清宫御书房内回荡。
殿内众人闻声战栗,纷纷跪地,大气不敢出一口。
朱由检死死盯着桌上的急报,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精心布局,只为遏制农民起义的蔓延,力求将损害降至最低。
而田尔耕竟敢无视圣意,擅自领兵前往绥德擒拿王自用。
“哈,田尔耕,他倒是好大的胆子!”
朱由检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讽刺,
“他竟然私自带了几百锦衣卫前去,朕竟不知他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难道他就没有半分脑子?王自用既然敢反,城外必有伏兵,田尔耕此举,简直是愚不可及!”
朱由检越说越怒,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田尔耕的擅自行动,虽然展现了一定的胆识,但他的失败,却是败得彻彻底底。
不仅引发了兵变,还丢失了绥德,使得王自用得以坐大,短短半月间连陷三城。
“最令朕愤怒的是,他不仅败北,还导致了兵变,让绥德落入敌手,使得王自用势力膨胀!”
朱由检怒火中烧,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案上文房四宝跳起。
王承恩慌忙跪地,声音颤抖:
“万岁爷息怒……”
“你教朕如何息怒?!”
朱由检咆哮道:
“如今绥德、延庆、榆林三地已陷,叛军如蚁附膻,那沁水的十一路叛军也正向绥德汇集,朕该如何平息这怒火?”
殿外,孙承宗与一干阁臣方才行至,便听闻御书房内传出的雷霆怒喝。
那准备通传的小太监吓得脖子一缩,面露难色,怯怯地望向诸位大臣。
韩爌见状,轻叹一声,温言安抚:
“陛下正值青春年华,血气方刚,发些脾气也是常情。你只管大胆通传,本首辅在此,定保你无虞。”
韩爌话音刚落,轻轻摇头,眼中露出几分无奈。
朱由检此刻正在盛怒之中,若不尽早劝解,恐怕会有一系列非理性的旨意颁布。
此刻若不进去劝阻,待陛下火气更甚,只怕更是难以让其回心转意。
在前往御书房的路上,王承恩早已安排小太监将此次急召的隐情透露给了众人。
孙承宗与新任五军参谋府的都督袁崇焕对此并无太多惊异。
毕竟田尔耕曾是魏忠贤一党的余孽,陛下留用他,朝中大臣心中皆有数,不过是因为无人可用。
且陛下对朝中旧臣缺乏信任,便找了这么一个依附皇权的爪牙。
尽管这半年来田尔耕表现得小心翼翼,不再如往日那般嚣张,但往昔种种罪行,仍令韩爌、施凤来等人心生厌恶。
他们一直伺机寻着田尔耕的过失,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将其扳倒。
在陛下眼中,田尔耕不过是一条可以随时舍弃的狗,如今这条狗犯下大错,正是将其斩首之际。
黄立极与施凤来对此事倒是显得漠不关心,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他们二人身为皇党,对于指挥使的人选并不关心。
只要不触及自身利益,便无关紧要。
他们所关注的,唯有皇上的态度,若陛下决心除掉田尔耕,他们便准备磨刀霍霍;
若陛下有意保全,他们亦会挺身而出,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