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被云层挡住，天空飘起了小雨，还有冷风袭来。

小乙收拾好东西，抱着小狐狸，赶着黑云拉的马车向内城驰去。蓑衣和斗笠挡不住越来越大的雨，黑云不停的摆动马头。路上已经见不到行人，只有雨声和马车行走的声音，小乙放开缰绳任由黑云驰骋。

小暖变成小狐狸藏身在他胸前的双肩包内。萧伯府和姚氏商号的合作持续加强，小乙断断续续拿出不少东西；萧伯府的分账由月结变成了十日一结，收入持续增加。以荀伯的谨慎还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那只有一个可能，姚真这个人值得荀伯如此做。

“阿郎，不对劲！”

黑云也停在路中间。这是一条里中的主街，四周寂静无声。这里没下雨，前方出现了水雾，转头看向四周，都有雾气出现。

小暖探出头看着前方。雾中有东西，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出它身高和街边的房屋仿佛，身体肥硕宽大，体外有黑色阴影。小乙很惶恐，这不是故事，这里真的有鬼神，他动念让龙珠吐出气运，他在呼唤神龙！

“……啊……嘿嘿，嘻嘻……咔滋，咔滋……”；街边的雾中传出声音。一声惊呼后，就是不断的咀嚼声。小乙能想到的是，睡梦中的人死前惊醒，然后……他能听到心跳的声音，能感到耳朵上血液的流动，他的手脚有些软……

黑云的头摆动的频率加快了。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阴风，风中有浓郁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前方的雾气在扩大，黑云扬起头，向后倒退。

哗啦啦……

左边的雾中转来房屋倒塌的声音。

啊……鬼……，救命呀！

女……岐……，右边响起了沉闷的诡异的声音。

阴暗在扩大，阴冷的感觉在放大。

“阿郎，一会儿你赶着黑云向前冲，不要停，不要回头，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我不会死的……”

小暖在他胸前站立起来，嘴巴贴在他耳边说着话。

想死，死不了；想活，又没法活；才是最大的痛苦。这种痛苦小乙经历过。

“你他妈的给我出来！快点出来！我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他愤怒了。

街道两边都有房屋倒塌的声音传出来，断断续续惊叫，咀嚼声，呼叫女岐的声音；还有浓郁的血腥味。雾气在逼近，黑云不停的后退。

他忘记了恐惧，站起身，回头看到的还是雾。

“你没办法了吧，我要死了，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再次面对死亡，他成长了。没有抱怨和悔恨，不再慌乱和失控，只有决绝和狠厉。他对着前方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吓不了我，来杀我呀！”

前进的迷雾停顿了。四周声音没有了；寂静，阴深昏暗中的寂静，空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女……岐……，女女……岐……岐……

声音大作，叠加在一起。四面的迷雾同时涌来，黑云扬起前蹄，小乙一个不注意倒在车内的杂物中，头撞在折叠的桌椅上，哼了一声，

“阿郎，放开我……”

“放什么放？做鬼也不放你，你是我的狐狸精，做鬼也是我的狐狸精。死龙，拜拜了！”

卧艹，你这条死龙！……

眼前发出光芒，一篇经文出现在他面前。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大慈悲光明云、大智慧光明云、大般若光明云……、尸波罗蜜音、羼提波罗密音、毗离耶波罗蜜音、……

街道被雾气笼罩着，街道中间，黑云前蹄抬起停止不动；车外不到五米远，四方，各站立着一个肥硕高大的身影，血红色的目光从雾中透出。他们低头看着眼底的车顶。经文和经文主人是他们最大的噩梦，经文的主人还没有还愿，不会来这里。

车内有熟悉的波动，透出的光华让他们不敢靠近……

小乙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中响起。

……地藏白言：仁者，地狱罪报，其事如是……一者、速超圣地，二者、恶业消灭，三者、……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摩诃萨！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摩诃萨！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摩诃萨！

小乙睁开眼，看到小暖妖艳美貌，听到外面哭喊声……

“阿郎没事了，我们快走！一会儿亚师来了，就走不了了。”，再次听到狐狸精带着鼻音撩动的声音，让他有梦回现实的既视感。

外城接连出现鬼事，这次一夜之间死了二百多人，消息封锁不了，恐慌的气氛在蔓延。禹校内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