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之事没有任何征兆,做了好多年外放官,叶家在京城也没个说的上关系的亲戚,宋家的生意在姑苏一带挺有名声,而在京城却排不上号,因为京城贵人多,生意遍地都是连襟带网的,没个厚实可靠地靠山背景,根本把生意发展不到这边来。
一时没个投靠,叶景明带着家眷只能先来官驿安顿,好在来之前与许项平通了信,请他帮忙找房子,得了空再去他府上拜访问问房子的事。
一家人到了休息的地方,先清洗整理一下,又用了饭,能走动的就在院里活动活动,不想动的也躺在床上去休整,又是车又是船的,早就把人折腾厌烦了,这会儿正好无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夜幕降临,百家灯火摇曳。
巍峨庄严肃穆的皇宫此时也矗立在一片灯火通明中。
皇上的寝宫内,御案前上官钰伏案批着折子。
小李公公又给他换了一盏新茶。“皇上,您先歇息一会吧,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上官钰本来还想一鼓作气的批完这些折子呢,结果被小李公公一邀请立即缴枪投降,朱笔一扔,毫无形象可言地直甩胳膊。
接了小李公公奉上的茶,喝了两口咂咂嘴,挑着一双好看的剑眉沉思了一会道:“小李子,你说这会儿成英他收到御旨了吧。”
小李公公低头算了算时间,月半有余,迟疑着开口:“这会儿颜将军应该收到了皇上的御旨。”
“唉,朕也是可怜啊,竟然被太上皇与镇国公联合起来挟令给最心爱的臣子指婚。”说完他瘫在椅子上,仰望着寝宫屋顶。
小李公公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皇上您又不是没做过这等事!
颜将军上一位夫人不也是您给指的婚吗?
上官钰望着屋顶怔怔道:“朕都有点心虚了,成英在边关已经四年没回来了,这一回来朕就给他指婚不知道他会不会打朕?”
呵呵……小李公公一声干笑。“皇上,您想多了!”
谁敢打您啊,怕不是不想活了。
“皇上,也不知道许大人推荐的这位叶大人家的小姐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有着克夫的名声?颜将军这姻缘浅簿,而且这两年京城坊间都有小道消息谣传颜将军行军打仗,身上杀伐煞气之重是两位夫人的克数。”
“胡说!”上官钰怒吼呵斥,一气吼完他也忍不住重重一叹。
哪怕成英是他大黎国人人敬仰的战神,少年封将也无法补足他这令人唏嘘的情缘了。
“算了,反正叶景明朕也已经把他调来京城任职了,等到成英归来再说吧。”
瞅了瞅眼前的折子,他又重重一叹,认命般的放下茶盏拿起折子继续批阅。
说起来他这皇位来的真是让人好不愉快。
太上皇成年的皇子有七位,皆为人中龙凤,德才兼备,品学兼优,心中各有治国理政之能。而且并未有立嫡为储之事,贤才之人为储一直以来是大黎立储之道。
由于七位皇子都是德才兼顾,优秀的人,所以太上皇也就按长幼有序来立储了。
本着立储立长,皇位也由大皇子上官绪继承。
上官绪为人热情,乐施好善,可是由于他颇爱游玩山水,喜爱水墨丹青,对于治理国家更像是兼职。
太上皇只想着既然立他为储,纵使他沉迷水墨丹青也不会弃万民不顾,哪知圣旨才刚写好,便有小公公颠颠跑来送了一封书信给大福公公,说是大皇子的留书。
大福公公急急把书信送给当时为帝的太上皇。
一听说是大皇子的留书,太上皇当时心里便有了猜测,看都没看书信,直接让大福重新研墨,墨还没研好,二皇子又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他在大理寺呆着挺好的,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与二皇子符合的冷漠。
不一会儿,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上来面见太上皇,都表示对皇位无想法,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或者皇子,不管哪位兄弟继位,他们都愿意倾心协力辅助。
当时五皇子,也就是上官钰正巧染了风寒,高热不退,不知兄弟们一起去面见了太上皇。他本意也是励志要做个闲散王爷,不管是在京城或者以后的封地,只要潇洒就行,哪知他一个风寒他便成了漏网之鱼,被兄弟们无情的抛弃了。
迷迷糊糊又热了三天后醒来,床头上那明黄的圣旨都跟着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了,热度都已经凉透了。
醒来第一眼看到那圣旨,他实实切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无语心酸,直接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已经卸位的太上皇催促他赶紧起来更衣行登基大典。礼部已经按部就班,只待他醒来行登基大典。
上官钰匍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老爹收回圣旨,另改八弟,或者九弟继位。
已经找镇国公下了三天棋的太上皇一声冷笑,道:“他们两个一个还整天想着上山下水掏鸟窝,摸鱼,一个才刚学会拉屎自己擦屁股!”
传位于他们有何用!到时还不是自己得累死累活辅佐,看他们逍遥自在,他会吐血身亡的,还不如找个能替他操劳,要吐血也是对方吐血的!
然后一声令下直接让人拿绳绑了他更衣行登基大典去了,那场面一度让百家众臣目惊口呆,叹称史上最卑微的登基大典。
后来一度成为几个皇子之间的打趣的话题。
直至深夜,上官钰才批完折子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朝,小李公公宣读了叶景明的京官之职,正四品的鸿胪侍卿,叶景明领旨谢恩。
上官钰坐在上首一直盯着叶景明看,看的他心里莫名其妙,惴惴不安。
自己前脚才升了官,后脚难不成有油锅火海等着?
过了好会儿,上官钰给小李公公使了个眼神,小李公公会意。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随后稀稀拉拉的众位京城要塞官员们一一奏本,本来和平静气的朝会到了最后简直成了闹闹嚷嚷的集市。
你说的这个事情我不赞成,他说的那个事情我不认同,你这件事的主意不可行,他那件事的结果根本就不是结果,以至于整个朝堂乌烟瘴气的。
上官钰头疼的叹息,每次朝会都是这样的结果,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只要他不发话,他觉得他心爱的臣子们能从今天吵到明天,能从明天吵到后天,一件事情吵个三到五天不会有结果。
“众卿安静!”上官钰无奈使了点内力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