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江的船,早出晚归,一日两趟,想过江,只能在早上乘船。
吕为抬眼看看面前的万福客栈,沉默着点了点头。
杨安见此,挥手召过小厮,一个头围汗巾的人影急忙小跑过来。
“爷,打尖还是住店。”接过杨安递过来的缰绳,小厮满脸堆笑。
面前的两人衣着不凡,他说话时充满谄媚。
“给我开一间安静点的房间,做些拿手饭菜,送到屋里来。”说话间,杨安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递给了前者。
“好生看管这两匹马,拿些精草喂养。”指指吕为,杨安说道。
小厮咬咬碎银,牙印清晰,上乘!
笑意更浓,连连点头称是,抢一般从吕为手里接过缰绳,冲里屋吆喝一声后,自己转身去了后院。
“走吧。”
杨安率先迈开步子,钻进客栈当中。
“呼…”
迎头走近,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此时已近傍晚,不少人三三两两围坐一桌,捏着酒盅高谈阔论。
说到兴起处,大笑不止。
一时间,鼎沸的人声震耳欲聋。
杨安略微蹙眉,暗暗环顾周围,大多一脸醉意醺醺,对他这个进店的人没什么关注。
又一个小厮跑到近前,侧着身子道:“爷,您的房间在三楼,请随我来。”
回头看向吕为,见他已经跟了上来,这才随着小厮迈上楼阶。
可忽的,三人迈步之时,楼上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两人追逐。
“鬼!有鬼!”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踉跄跑过,满面惊惧,路过杨安时还抓着他的衣袖使劲摇晃,口中不停的大叫有鬼。
随后又大步跑出客栈,惹得一众目光。
身后跟着一个美妇,同样步伐匆匆。
“夫君,莫跑。”
小手不停挥动,路过杨安身侧,停了停身子,面带歉意。
“我家夫君白日惊醒,犯了癔症,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勿怪。”
杨安抚平褶皱的衣袍,淡淡点头,示意无妨。
妇人见此面容一缓,微微颔首后提起裙摆,急忙迈下楼梯,寻人而去。
来到三楼,杨安忍不住发问:
“刚刚那人怎么了?”
领路小厮闻言,笑意逐渐被惋惜取代:
“此人也是个苦命的...”长叹一声,小厮又道:“此人十余年前曾考中功名,因位居榜首,被建文帝指给了自己妹妹,招为了驸马。”
“本是前途无量,可谁知,当他回乡后正欲走马上任时,某天夜里却突犯癔症,从此时疯时傻,到最后,却是连官都做不成了。”
“原来如此。”杨安沉声道:“那妇人...”
“妇人是那人的娘子。”小厮道。
“嗯?”杨安有些听得懵了。
小厮见状干笑一声,解释道:“傻人有傻福,他是家中独子,为延续香火,其父给他寻了门亲事,传宗接代。”
“本来是没人愿意将自己女子许配给他的,可他运气好,据说是邻家小妹自小仰慕于他,与他成了亲,好在他只是偶然疯傻,倒也不是不能过活。”
谈论间,三人已行至门前,小厮推开门,让过了杨安:
“爷,请在此处安歇,饭菜稍候送来,小的就在门外,有事您唤我即可。”说罢,小厮将门掩上,退了出去。
环顾四周,虽然屋内陈设简单,却也打扫的干净,因位置较深,喧嚣传不及此处,颇为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