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漓城渡口。
河水奔腾而去,船帆在风中摇曳。
人们的喧闹声和船夫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渡口边,小贩们叫卖着各种物品,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扛着货物的劳工匆匆忙忙,豆大的汗水挂在脸上,却顾不得擦。
有的赶着登船,有的与亲人送别,还有的在寻找着自己的队伍。
远处,一排浩荡马车缓缓走来,蹄声哒哒,两边配着数十个腰间佩刀的护卫,一个个神情肃穆,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哇,这是谁家出行?这么大排场,好生厉害。”
“应该是外头来的,瞧,前头那几辆车上挂着标志,不是咱漓城那几家的。”
“确实,来咱们漓城的外来人……应当是借道,去京城的吧。”
“差不离,对了,今个这鱼挺新鲜啊,来一条。”
“好嘞,我家的鱼都是一早捕上来的,正新鲜……”
……
船上的下人们几人一组,来回忙碌,搬着半人高的红木箱子。
红木箱子上,不仅上了锁,为了保险,还贴了家里的封条。
护卫长赶来时,舱底的箱子搬得差不多,只等着雇来地位马车,装好带走。
“大小姐,小的来迟了,还请恕罪,要买齐这么些车马,很费了些功夫。”
护卫长一见着大小姐,便赶忙过来请罪,低头抱拳道。
漓城是大,可大小姐说了,要最好的车马,他不敢懈怠。
挑了好几日,护卫长挑好了他以为最好的马匹,车厢也是请了工匠赶制出来的,力求最好。
还要去镖局雇人……
磨蹭之下,便迟了。
“行了,让他们一起来帮忙。”
戚连昭没功夫问责,今日事忙,她还要盯着上上下下,每个关节都少不得费心。
指挥着过来的人,将箱子好生搬到马车上,绑好,看好。
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抬着,手上沉甸甸,压的背弯了弯。
这是装了什么东西?
真沉!
两个大汉不由想到了一处,好奇箱子里装的什么。
总不会是……金银珠宝吧?
哦吼!
猜中了,这些箱子,大部分装的都是各式金银珠宝。
戚连昭看着装进马车里的箱子,嘴角不由勾起,好似这些箱子是装进了自己口袋。
光是想着,便让人心生愉悦。
因为……装了黄白俗物的箱子,正是金家给金宝珠的私库,作平时日常花用,自然多是送了银子。
再来,比起什么古董孤本,金银珠宝更加实在,不容易上当受骗。
之所以,金宝珠能攒这么多箱,有一部分是被戚夫人贪墨后,又重新还回来。
还有一些,是因为有祁武在,金宝珠光想着要将对方培养成才,一颗心都挂在对方身上,根本没时间花钱。
而金家主不知道这些,单纯怕女儿受苦,隔个几日便送些过来。
不知不觉,竟攒出了一笔不菲的钱财。
现如今,
这些银子可算是到了她的手上,戚连昭拍了拍车辕,眼睛看向不远处。
那个时而疯癫,现在还算安静的人影,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神色呆呆的啃着。
戚连昭眼带忧虑,一副忧心表妹病情的模样,心里却想,她费心劝戚夫人归还这些,可不是单纯为了帮助金宝珠。
一开始,戚连昭就已经将这些东西,看作自己的所有物,毕竟,里面还有她帮金宝珠拿回来的。
用一用,应该不算什么吧?
她与表妹向来关系亲密,如今,表妹犯了疯病,她自然得寻最好的大夫来看,用最好的药。
这样一来,花销大了。
家底不丰、心存希望又不肯放弃的表姐,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暂用表妹的银子。
谁都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无奈、多么纠结、多么痛苦。
除了将表小姐最‘看重’的小厮调到身边伺候,这一点,让一小部分下人议论纷纷。
表面功夫,戚连昭可不会忘。
看金宝珠整洁干净,面色红润的样子,便知道,她的‘照顾’做的多么全面。
看着,人都胖了两圈。
“小姐,您也别太忧心,等到了京城,再找好大夫来治表小姐的病,总会好的。”
瞧着大小姐的神态,心领神会的祁武上前,也是满脸担忧的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