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连云坐在窗边的榻上,此时,她有些犯愁。
眉头紧锁,看着面前的桌子迟迟不语。
额……
该怎么办呢?
气氛焦灼,喜人和柳儿一人奉茶,一人打扇,大气都不敢喘。
唯一从容的便是坐在连云对面的人。
“小姐,该你了。”江锦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看过去,“要是还没想好,这局,应该算我赢。”
“那说好的彩头,我就拿走呐!”
连云没有应答,只是在想清楚后,将手中摇摆不定的棋子又放了回去,是她输了。
“江姑娘棋艺超绝,对弈一场,连云受益良多。”
“哪有,小姐你聪明又大方,这两天,小姐的棋艺精进不少,今天竟然都坚持这么久。”
提前结束,江锦笑眯眯的将挂在窗台上的荷包勾下来,一边将荷包里的银子倒出来,一边不怎么走心的赞道。
瞧着江姑娘将银子挨个摸一遍,尤其珍惜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自从连云发现江姑娘会棋后,经常会出现,不,不是经常,是总是会出现。
已然见怪不怪。
江锦的话,说的不算错。
棋艺上,连云进步的十分明显,毕竟,刚开始她知道的不过一些浅薄、浮于表面的知识。
书上写的,便是读的再通透,终究是死板、难以变通。
关于这一点,连云颇有感悟。
捡着棋盘上的棋子,连云看向喜滋滋吃着糕点的江锦,问道:“听闻,近日大姐姐那边很是热闹,江姑娘,若是你们想在进京后离开,还请劝一劝你弟弟。”
想到这两日的传闻,她心中叹气。
连云看得出,这位江姑娘绝非池中之物,除了刚来那几日,对方还像模像样的装一装。
后面,便是怎么松快怎么来,受不得半分委屈。
平日里,总是忙着吃吃喝喝睡睡,兴致来了,便陪着连云下下棋。
日子过得惬意。
一点看不出曾受过难,有时候,一不注意泄露出来的派头比连云还足。
这位江姑娘是个厉害的,她弟弟更是不得了。
短短时间,那个让所有人轻视的半大小子竟然笼络住了大姐姐,他想要什么,大姐姐便送什么,连身边最器重的几个大丫鬟都要听从江鲤的吩咐。
一个曾落入匪盗手中的小可怜,突然,成为这船上第二大的人物,多么神奇的事迹。
惹得所有人羡慕嫉妒,同时,不可避免的传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
比如,大小姐养着这么个俊秀少年,究竟是为何?
有何打算?
……
连云还听说,先前大姐姐从宝珠表妹身边带走的那个小厮,近日,可是在江姑娘的弟弟身上,吃了大亏。
事情闹得有些大,在不通过喜人她们的口,不常出门的连云隐约听到风声。
连云将手中的棋子,尽数放回去。
抬眼,
倚在窗边的连云,眼中带着亮色,倒映着河水与天空的颜色,她很是认真道:“江姑娘。”
“你不明白,大姐姐对待自己的东西,从来都很认真,除非是她自己不要了,抛弃的,不然……你们逃不掉。”
戚连昭骨子里带着偏执,对自己的所有物看的很严,除非,像连云说的那样。
你可以说她双标,说她不讲道理。
戚连昭很霸道,对待自己的东西,她可以选择不要,但不允许对方擅自跑掉,事情的主动权由她自己掌握。
连云不知道江姑娘和她弟弟心中有何打算,看在这些天对弈,对方认真教她的份上,少不得要提一提。
提前说清楚,对方还是要一头往里扎,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娘亲反复提过:尊重他人意愿,尊重他人命运。
管的太宽,容易吃力不讨好。
至于,大姐姐自身的神奇之处,连云不便说明,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很危险。
如果江家姐弟不离开,迟早,他们也会有所发觉吧。
毕竟,
大姐姐掩饰的,并不高明。
“三小姐放心,我阿弟自有分寸,他一贯聪明,不用我劝什么。”对阿弟,江锦很是信任。
对于江鲤,她根本不担心。
爹娘总说,阿弟是泥鳅成了精,滑手的很,出门在外,要是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不妨听听阿弟的建议。
若是有危险,江锦相信,阿弟绝对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