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位极少出寺历练的玄字辈高僧便开始小声谈论了起来。
他们二人昨夜并未目睹扫地僧大发神威,也没见到徐阳一掌击毙慕容博的场景,因此对眼前两人纹丝不动颇有些不满。
“师兄,为何这二人始终未有动静?难道是想耗死对方不成?”
“师弟,这你就不懂了,两边的武功都是极高,若没有足够的把握,断不会轻易出手。”
“这把握,难道也会变的吗?站上几个时辰,难道就会累积胜势?”
“也许吧,既然玄慈师兄让我们来观战,想必此二人必有过人之处。”
“那扫地僧不就是日常打扫藏经阁的吗?我见过他数次了,平平无奇而已,他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扫地僧也就罢了,在少林寺内耳融目染数十载,兴许学了什么绝学不显于人前也不一定。但那年轻人就不同了,如此年龄,便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只怕最多也就二十几年吧?他又能有何惊人的艺业?”
“就是,难道他们一日不出招,我们就得等上一日?一年不出招,我们便要等上一年不成?”
“那倒用不着,别说一年,就是站上三天,估计便要饥渴而亡了。”
“哈哈哈,看他们俩这装腔作势的样子,莫不是没有信心,故意拖延?”
“也许吧,别到最后一招不出,然后互相吹捧一番,那就有意思了。”
二人刚开始还悄声说,但说着说着,见没人阻止,声音便开始越来越大了。
徐阳听到了也无所谓,因为年龄被质疑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但扫地僧何许人也?从弱冠起,他便是天之骄子,从未有人胆敢质疑过他。
如今潜入少林足有四十余年,功夫更是精纯,在十余年前忽有一日顿悟,境界更上一层楼。
没有遇见徐阳之前,他都自以为独享大道,因此见萧远山和慕容博相争,才会生起收徒之念。
这也是为何慕容博火烧藏经阁,扫地僧也不想要了他性命的缘故。
死经书,自然远不如活生生的传人好。
只可惜慕容博被徐阳一掌击毙,令扫地僧心痛不已。
但见到徐阳之后,他便知道,吾道不孤。
这也是他无论如何都要与之一战的缘故。
扫地僧缓缓抬起头,就如千年亘古不变的雪山,露出了峰顶的绝妙雪景一般,他开始认真了。
他横眉扫了那两个少林玄字辈高僧一眼,如刀般凌厉的目光,一眼就穿透了两人护身的真气。
两位高僧顿时连气息都开始喘得不匀实了,胸口更是一阵气闷。
这目光,有如实质一般,居然可以隔空伤人?
扫地僧已决定不再等待。
禅武一道,乃是他从老庄道派转入佛宗之后,最大的领悟。
今日,便是这武之道,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的好时机。
他的年龄太大了,大到已经无法支持他全力一战,能燃烧多少的璀璨,便在这一时吧。
徐阳凝视着扫地僧,见到他眼中的神光一现,自然明白,决战的时刻到了。
两人互视一笑,几乎同时出手。
扫地僧出手,是因为他不想再等,人之涯终究有限,他早已不在意胜败。
徐阳出手,是因为他不想在这种时刻,还纠结于胜负。
他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
既然扫地僧都可以无视成败,他更年轻,更经受得住失败。
既然如此,
为何不放手一战?
两道神光在空中一触即分,但同时,扫地僧的扫把已经袭来。
而徐阳手中剑,也已出鞘。
剑是寻常的剑,此刻的徐阳,早已经过了需要神兵利器来占据上风的境界了。
飞花落叶,万物皆可为兵。
他之所以用剑,而不是随意找样东西做兵器,无非是因为剑是他第一件曾经使用过的兵刃。
仅此而已。
他的剑法早已超越了剑法的境界,一剑直直刺去,并无其它花俏。
同样的,扫地僧的扫把,也是直直扫来。
扫把上甚至不带一丝内力,看上去似乎仅仅是把普普通通的扫地工具。
然而,任谁都知道,这一招威力非俗。
返璞归真,两人的招式都是直来直去,并无半点虚招。
就连先前开口的那两位玄字辈高僧,受到了教训之后,此时也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他们处在徐阳的位置,断然是躲不开这一扫的。
因为尽管看上去只是随随便便的一招,却已经封死了徐阳身前身后上下左右所有的退路。
毫无闪躲的机会。
所以,他们都在看徐阳的应对。
徐阳不应对,既然不能退,他就进。
一往无前的气势未曾有过半点更改,手中剑更是如已融入了他整个人一般,如一柄巨大的法器,直刺扫地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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