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灰蛇组织有多厉害呢,居然被几个奴隶反扑,真是让人失望啊!”埃德尔失望的摇了摇头,在场的几人全部陷入昏迷,只有他还矗立在场,“不过我好歹也是马上要加入的人了,就用这几个人头当投名状吧。”埃德尔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就在他将枪口瞄准倒在地上的夏侯博时,树林里飞出一块石头精准的砸到他的手上,吃痛之间埃德尔松开了手,手枪被砸落在一旁。
“该死!怎么还有人能动?”埃德尔眼中满是不解和怒意,自己的律令在发动时能让周围的生物都陷入昏睡状态,现在居然有人没有陷入昏睡,但是看到对方只是个瘦弱的小鬼顿时就冒起怒火,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鬼坏自己好事了,下一刻埃德尔发动律令,无形的力量如同催眠的魔咒不停的灌注进林小七的脑海,本来还朝着埃德尔奔来的他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眼皮如同架子鼓一般不停的交替打颤,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入林小七的意识中,但是想起之前夏侯博差点被枪杀的画面,一股怒火就在心间燃起,下一刻林小七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腰间的匕首抽出,那是缴获押送者的武器,不带丝毫犹豫的一把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左手掌心,锋锐的刀刃刺入血肉之躯,殷虹的鲜血散落在寒光闪闪的刀身上格外的引人注目,剧烈的疼痛让林小七暂时摆脱了那突如其来的困意,他拔出匕首踉跄着站起身。
埃德尔看到林小七靠自残的方式摆脱了自己律令的昏睡效果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他捡起跌落在地的手枪朝着林小七的方向就是扣动扳机,只是埃德尔没想到自己空虚的身体居然连一次开枪的后坐力都没法承受住,不出意外的被后坐力反震得跌倒在地,手枪再次滑落在地,只是那颗原本瞄准林小七心脏的子弹虽然偏移了不少,确依然毫不留情的贯穿进他的右胸。
子弹破开的伤口如同漏水的水袋,一旦开始就停不住了,鲜血不停的从胸前的伤口流下,剧烈的疼痛感席卷大脑,双腿止不住的痉挛瘫坐在地,闪着寒光的匕首跌落在一旁,这是林小七第一次被枪打中,他见过猎户打猎的场景,被击中的兔子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是鼻尖还在微弱的耸动着,血液从它身体的伤口流出,很快就失去了呼吸,现在的他就像是那只兔子,身体越发的虚弱无力,张开嘴不停的大口喘息着,有种窒息的感觉盘旋在心间,血液的流失伴随着力气的消散,疼痛带来的眩晕感让双眼开始恍惚,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他看到昏倒在地的夏侯博和宋欣妤以及那个和他说过想回家的大叔程海,还有不远处那个骂骂咧咧揉着手腕起身的埃德尔,“我要死了吗?”生物本能告诉林小七自己活不久了,他救不了那个不顾自身也要带给他一点温暖的少年,“似乎还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他也救不了那个心心念念也要活下去回到家里的狼狈大叔,最后他想起了阿姐,那天他隔着车窗看着站在柳树下对他挥手告别的阿姐,她曾说过会等他回来一起去逛新村子,而他会带着大城市里买的好多好吃的送给阿姐吃,“我要食言了吗?阿姐?”左手捂住的胸口仍然在往外喷涌鲜血,染红了他的袖口,也染红了那藏在袖口下柳条编织的手环。
“我不甘心啊!”无名的火燃烧在心底。
“我不想就这么死去!”对求生的本能化作木柴。
“我还想再见一面阿姐!”思念如助涨火焰的狂风。
“还没死吗?”埃德尔看着瘫坐在血泊中低着头不停喘息着的林小七,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光,他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枪,双手紧握瞄准林小七的头颅,“该对世界说再见了小鬼,下辈子记得见面要打招呼,做个懂礼貌的乖孩子!”食指轻叩扳机,闪耀着火光的枪口喷吐出一枚炽热的子弹。
“林小七,你把店铺里的地给扫了!”
“林小七,再去挑两桶水过来!”
“林小七,叫你锄的地怎么还没锄好?”
“小七,你不生气吗,他们那么对你?”流着鼻涕的二虎憨憨的对说道。
“生气?那是什么?”林小七不解。
“就是发脾气啦,有人对你不好,欺负你,然后就要发脾气,让他们都害怕你,不敢再欺负你。”
自枪声响起那刻开始,周围仿佛都静止了,胸口的伤口不再往外流出鲜血,大脑里不再充斥着剧烈的痛楚和眩晕感,双腿也不再痉挛,原本虚弱的身躯也像是打满了气的气球,力量充斥着全身,泪水不再朦胧的遮住视线,夜里的蝉也不再歌唱,身体里的某个开关似被开启了,远处营地的篝火不再摇曳,但心中的怒火已然蔓延成燎原的烈焰,君王苏醒了,而他的怒火足以焚烧整片黑暗。
“咦?打偏了?”埃德尔不由得再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刚才射出的子弹他可以确定就是朝着那个小鬼的额头而去,不出意外的话就能看到一朵绚丽的血花,只是眼睛恍惚了一下好像看到那个小鬼的头往侧边偏移了一下,就在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纵欲过度导致眼花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巨大心跳声传入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