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一定要这么做呢?”
崇祯这耍赖一般的问题,让温体仁和候恂两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看到两人这个样子,崇祯心里不由的想笑。
刚才是他自己把自己的思路带偏了。
从他穿越过来开始,他给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一个想做事但被架空了权力的皇帝。
正是基于这个谁知,他做什么事才一直都小心翼翼。
但他忘了一点,藩王之事乃是帝王家事。
他想怎么处置藩王,跟他今天想召哪个后妃来侍寝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大臣们当然可以提意见,但听或者不听,则完全可以由他自己来决定。
大臣们就算再不愿,也只能从道理或者现实的角落来劝阻他。
但在法理上,他们没有任何的资格。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想着去说服他们呢?
朕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不愿意?
那就忍着啊!
温体仁和候恂两人郁闷的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由温体仁出面说道:
“陛下,宗室之事本是帝王家事,陛下您若是果真要这么干的话,臣也没有办法。
但臣既然忝为首辅,就不能看着陛下行差踏错,以至于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如果陛下一定要一意孤行,请允许臣乞骸骨!”
说着话,温体仁把自己的乌纱帽一摘,双手捧着就跪了下去。
温体仁一跪,候恂也有样学样往那一跪。
“臣也请乞骸骨!”
两人跪了之后,崇祯第一时间看向了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吴宗达。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崇祯还是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冷笑。
几乎不用想,便已经猜到了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按理说让他们互相撕咬一番是最容易达到目的的办法,但他并不想让事情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他没有幼稚到以为他能消除党争,但他还是希望大臣们能在他的引导之下把争执尽量控制在就事论事的程度。
虽然这个想法本身也挺幼稚,但总要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于是他便没有给吴宗达说话的机会,在他拱手行礼之前,便拍案而起。
“你们两个是想干什么?
威胁朕吗?”
“臣不敢!”
崇祯并没有买他们的账。
“不敢?
你们以为朕不知道这样是在养虎为患吗?
但凡有点儿办法朕也不想这么做,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
咱们现在三路大军加在一起,也不过八万大军而已。
而流贼有多少人?
三十多万!
而且以他们裹挟百姓的速度,他们就算是发展到五十万朕也毫不意外。
是,朕知道他们的五十万人里面大部分都是从未上过战场的普通百姓。
可是毕竟那是五十万人啊。
那么大的基数,大浪淘沙之下谁知道将来里面能出来多少精锐?
以咱们现在的这点兵力,你们谁能向朕保证,一定能把流贼给赶尽杀绝?
一旦打蛇不死,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流贼马上就能卷土重来。
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再从全国各地调兵重新围剿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剿饷到底要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所以,这一次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朕也一定要彻底把流贼给掐死。
朕的苦心你们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