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身为皇子,却因为心软窝藏那叛贼党羽闻乐,若是我,定是向父皇交人立功而不是藏人!他就是个没出息的病秧子,根本不足为惧!”
“五弟说得在理,老七这一去南疆,怕是得死在路上。”
“二哥,你这告发的妙啊!不仅除了老七,还能让父皇对你刮目相看!将来二哥荣登皇位可不要忘了五弟我啊!”
两道背影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渐行渐远,最后陷入一片黑暗,复又开明。
寂从渊再次醒来时,还没从方才悲愤中回神,视线就对上了一双若水的眸子,模样娇俏可人的姑娘正一脸警惕地打量他,见他醒来,似是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
再看向周围,尽是身着兵甲的女子。
“他醒了?这么好看的少年不会是细作吧?”侧旁,一位年长些的姑娘下意识地嘀咕了句。
“任娘,你忘了!将军才说过,不要以貌取人!许是华戎就想找个美男子来迷惑我们呢!”娇俏姑娘虽有动容,但依旧警惕。
“对,这少年此时出现在军营附近鬼鬼祟祟,还放出信号弹!定不是好人!我们把他绑了!关起来!”
………
什么信号弹?
他那是弩箭啊!
听言,寂从渊彻底清醒了:得,他这是到了女子军营了?还被当成了细作?哪国的……华戎?
与天夜北霜鼎立的华戎?
也太离谱了吧?他都没去过!
百年前倒是去过……
那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来人,把他绑了!待到将军归来再处决!”
语落,娇俏姑娘身后,任娘得令与另一位女子上前,气势汹汹。
“哎等等!”
寂从渊好不容易才理清思绪,视线迅速扫过任娘——兵甲整齐,腰间却藏着微露出头的长命锁。
“想必这位任娘姐姐是有位刚出生的儿子吧?多大了?可过了百日?”
那女子显然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会算命,最擅长看人面相……”他说着,又打量另一位年纪稍小的姑娘——兵甲在身,却有着清幽的脂粉香,这种香价值连城,只有名门世家子弟才能买得起,而这姑娘虽柔骨杨柳腰,可也并非世族子弟,颈上还挂着一枚平安符——刻着平春二字。
“平春姑娘,天生丽质,想来你的情郎定是十分欢喜,不知是哪位世家子弟?”
“你……”平春有种被看穿的局促,气势都弱了些。
两人互视一眼:真的是算命先生?!
那娇俏姑娘见状,冲上前来:“你这细作!休想花言巧语诓骗于人!”
一柄未出鞘的剑抵在寂从渊颈上。
他面不改色,扫过娇俏姑娘款款腰肢,最终停在她浸出血的手臂上:受伤了还这么激动?
当即从容回应:
“好,你尽管杀了我,这样,等到你们将军回来了,一定不会责怪你们滥杀无辜!”
欺他不知军法?北霜以女子为尊,向来军纪严明,英勇善战是为娘子军,军中铁则——从不滥杀,主将不在,便是军中副将,也没有权利决定闯入者生死,更何况,他不是细作呢…
娇俏姑娘眉头轻蹙,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奈他不得,索性收了剑:“绑起来!”
伴随着她一语落下,寂从渊也被五花大绑,关在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还没等他思索如何逃出去,营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报魅玉副将!方才那人放出的信号弹引来了华戎的副将郑韬!”
原来方才那娇俏姑娘叫魅玉。
华戎的人?
北霜主将不在,副将更是受了伤,此时应对华戎的副将,怕是会吃亏。
“什么?”魅玉不由一惊:“这怎么可能?大战刚刚结束,两军战平,皆是精疲力竭!此时,郑韬怎么可能带兵前来?”
“没有带兵,魅玉副将,他只有一个人,但……”报信那娘子有些无可奈何:“他举了一面旗,旗上写着……”
“写的什么?”
魅玉问出声,想到没什么好话,便也不问,径直走向门外:“我去会会他!”
“可你在大战中才受了伤!将军此时,还未至军营!郑韬已破千尽境……”
“我北霜军还能怕了他不成!”
寂从渊听声渐远,恰巧也解开了绳索,当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能写着什么?无非是北霜必败之类的混账话呗……
微微勾唇:“这可是个好机会!”
随即掀开军营的帘笼,一手打晕一个看守的娘子军。
“幸好,闲来无事学的那些拳脚没有荒废。”
营外。
一人举旗而立,一袭便衣随风舞动,肤如麦色,相貌堂堂,举止却是极为嚣张。
指向那面写着“北霜必败,华戎为王”的军旗,说起话来更是轻浮:“什么娘子军?依小爷看!不如做小爷娘子!小爷保你们荣华富贵!”
魅玉见到这种轻浮的登徒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受了伤,中了毒,剑招不稳,她一定上去给他一顿胖揍!
“呸!什么混账东西,也敢在北霜军营外撒野!”
任娘忍不了,手持长枪,形如鬼魅,灵力附于长枪直袭而去!
寂从渊眸光一紧:不对,枪势虽猛而快,灵力却不足以支撑这一击!
反观郑韬,游刃有余的躲开,掌心蓄力!雷电乍现!
“快退!”她根本不是郑韬的对手!
糟了!他怎么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