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没犹豫，只问妇人，“夫人可否指点，我该去哪个方向？”

妇人听到这里，拧起眉头，似是思虑，片刻后才转头看向自家夫君，“老川，这孩子是该往西还是往北？”

黝黑的男人从怔愣中回神，赶紧接过话头，拖长了尾音看着妇人，“往西……”妇人没吭声，反而瞪了男人一眼，对方又拖着尾音拐回来，“往北吧。”

妇人似是满意地点头，回过头来看着南流景，仔细叮嘱，“北上是京府之地，退可以去京府东边的大片山林，隐居度日，进也可去京府隐姓埋名，找个营生，切莫回来了。”

南流景轻轻点头，正欲离开，妇人又开口道，“鹿饮，带她从山后面的小路出镇子，安全一些。”

一直未语地姐姐抬眸看了妇人一眼，又暗自避开，跟南流景浅声说道，“跟我来吧。”

两人鬼鬼祟祟从大门出去，绕至另一户人家的院子后面，走出一小段路，便有了一片山林，绿树成荫，夜里实在荫蔽，伴随着各种蝉鸣鸟叫，南流景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她还无法面对大晚上的一个人独自出没在深山里。

前面的小姑娘倒是轻车熟路，也不甚在意周边的响动，带着南流景拨开一簇又一簇过膝的杂草，逐渐往山背后绕去。

南流景因为害怕一直紧跟着小姑娘地步伐，只是到后来体力下降，渐渐就离得远了。

小姑娘回头看着远远缀在身后的南流景，似乎不欲逼她，只待南流景近至跟前，指着前方山下说道，“实在累了就在这里休息吧，晚上在山上会比在山下安全一些，明日就沿着这条路下山北上。”

南流景一天没吃东西，又走了很多路，也顾不上辨别真假，直直点头，就像得到大赦一般，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草垛上。

“知道了。”她有气无力地，看到小姑娘欲离开，又忍不住问了声，“唉，有没有吃的？”

小姑娘回头看她，轻轻摇头，南流景心下了然，看着人回身走远了。

饥饿难耐，乌漆嘛黑，南流景只想到这两个词，可现下她哪个都解决不了，只得闭上眼睛等天明，没想到时间没那么难捱，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又被惊醒，远处传来一阵阵说话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她现在的心态及其焦躁，整个人也丧地要死，太难了，毫无生存能力不说，一来到这个破地方就吃官司，偏偏这里还不是法治社会，南流景很害怕突然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虽然也不知道活着又为了什么。

应该是本能吧。

想到这里，她将缩回去的脖子重新伸出来，朝杂草四周张望，确保没人再来的话，差不多也该下山了。

没想到刚刚伸长脖子，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