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南流景问她所犯之罪,两个小兵明显更紧张了,又互相看了一眼,抿了抿嘴角,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守口如瓶,惹得南流景笑了起来。
倒不是她心理素质好,沦为阶下囚也能泰然自若,实在是看着两个小兵故作沉稳的模样太可爱了,用她对纸片人的评价,就叫作“萌而不自知”。
小兵看南流景笑出了声,更加紧张了,都纷纷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大刀也微微前移,成了一个防御姿势,显得南流景格外不像人,是个怪物。
“两位小哥哥是不是第一天上班呀?”南流景收住笑容,卖了一个很有诚意地表情,原本的杏眼加上幼态的面相,和面前十六七岁的小兵差不多同龄。
小兵们倒不会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有多大的杀伤力,况且还关在囚车里,本就戒心不重的两人缓缓收起刀,像是被猜中了心思,面颊又红了起来,微微侧头问道,“上班是什么意思?”
南流景意识到自己用词错误,赶紧眯着眼改正,“就是当值。”
小兵恍然之间,好像也卸下了防备,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知道?”
南流景看到正向反馈,更有信心了,又笑起来,在不太宽敞地囚车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眼打量另一位小兵,再次说道,“我还知道两位小哥哥都未娶亲。”
这时两位小兵都红透了耳根。
答案呼之欲出,南流景不打算逗他们了,笑眯眯地揣出十个铜板,摊开手掌伸出了囚车外,“两位小哥哥,路上太辛苦了,你看这大热天的,再走几百步,前面有个茶水亭,要不我们歇歇?喝口水?”
这话一说完,小兵又不敢害羞了,纷纷狐疑地举起刀后退半步,赶车的小兵气势极弱地喊道,“大胆逃犯,休要害我兄弟二人。”
南流景微微抬眉会心,动作几不可察,面上一阵哀叹,“小哥哥这可冤枉我了,怎么是害你们呢,我就是想请你们喝茶。”
囚车旁的小兵藏不住事儿,先一步解释,“你这铜板是万古山黑石镇的铜板,我们怎么敢拿,你这不是害我们是干什么?”
哦,原来如此,这白拿的钱果然不好花,南流景在心里嘀咕。
再次抬起头时,两个小兵都站在囚车旁了,一副看见大仇人的愤恨表情,南流景就顺势演了下去。
“什么万古山黑石镇的铜板,就一个铜板,都是用来买东西的,怎么就还分地方了?”南流景面上的表情实在冤得慌,好像还对此毫不知情。
两个小兵毕竟年纪小,也没单独押过犯人,证明欲又过于强烈,便急切地追问,“万古山黑市镇的铜板和银两,都有专门记号的,这事儿周围的县城都知道,你是万古山的逃犯,怎么会不知?”
南流景赶紧将揣在手里的铜板递过去,一副证明自己清白地迫切样儿,“我这铜板明明就是大家都用的铜板,哪有什么记号?”
小兵们果然凑近端详,然后指着南流景手心的一枚铜板说道,“万古山黑石镇的铜板都有一个石块一样的烙印。”说着手指指向一个小小的凸起抬高了音量,“你看,这不就是石块烙印,这明明就是万古山黑石镇的专用铜板。”
似乎抢答对了,说话的小兵还凑向另一个小兵,问了一句,“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就是万古山黑石镇的铜板,我们不要相信她,一看她这人也不正经,肯定是逃犯。”
两人很有默契地点头,各自回到岗位,囚车又慢慢往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