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她闭上眼睛之后,脑海里时常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从影像角度来看,像是趴在地面匍匐前行着进行拍摄。
热闹的小镇集市上,街道两边的小摊串起来像是条长龙,贩卖的各种吃穿用度物品也挺丰富,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鱼摊前久久不曾挪动。
云奕月一激灵反应过来,她突然意识到这是那只黑猫的视角,为何自己能够看见黑猫所能看见的东西,难不成它跟自己的摄像机融合了?
云奕月兴奋的大叫起来:“哇咿呀哇!”
门帘被人掀开,一位小姑娘笑嘻嘻的走进来,她熟练的抱起云奕月柔声哄道:“阿月乖啊,阿月不哭,是不是饿了?”
小姑娘是云奕月这一世的姐姐,名唤云滢滢,比云奕月大了六岁。
云滢滢抱起正在奋力蹬腿哇哇大叫的云奕月,带着满脸温和的微笑:“阿月乖,我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
云奕月所有的喜怒哀乐,只要是她发出声音,统统被人认为是饿了!
郁闷,无边无际的孤独和落寞,挥之不去!
可一个奶娃娃,除了忍着,又能做些什么?
七个月大的时候,云奕月解锁了新技能,她在宽大的床榻上爬得飞快,总算是能够小小的支配自己这具短小肥嘟嘟的身体探索新环境。
云奕月爬出卧房,爬过大厅,爬进了院子里。
云家的宅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收拾得颇为雅致,院落里面遍地铺着青砖,偶有缝中钻出一两棵细细的绿苗,院内的海棠石榴葡萄藤,错落的恰到好处。
爹爹和娘亲正在西边的棚下做活计,哥哥云晁去私塾里念书还未归家,姐姐云滢滢正在侍弄她的小花圃。
云奕月果断的朝着爹娘爬过去,她嗅到了刨花香味,还有一股子很特别的味道。
云父云阑之是个雕刻匠人,经他手制作出来的木偶栩栩如生,关节灵活自如宛若真人,此刻他正在细致的修理一根木头,刨平之后分割成段备用。
云母花卿正在做绣活,她负责调制颜料给木偶上色,缝制小戏服,这项细致活可不好做,得极其耐得住性子。
云奕月盯着摆在木箱里的成品木偶陷入沉思:自家祖先是做傀儡木偶的手艺人?怎么从未听家里人提起过,实在太神奇了!
云母一低头,瞧见了地上爬得满身尘土的云奕月,她不禁好气又好笑,哎哟一声放下手里的活计抱起了小女儿:“阿月怎么自己爬出来了?”
云奕月咿咿呀呀的回答,口水却亮晶晶的坠成一条线淌下。
云父慈爱的看着小女儿:“这些东西不能吃,它们不是食物。”
云奕月偶然一瞥,发现那些木偶的眼睛轮间一翻,竟是直勾勾的盯着她,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在同她笑着打招呼。
“窝草!”云奕月被吓得一激灵,浑身的寒毛竖了起来:“什么鬼东西这么邪门?”
云母看见小女儿云奕月的反应之后,赶紧伸手覆盖住那双滴溜溜的稚嫩眼睛:“小孩子不能看这些东西,会做噩梦的。”
云父低声笑了笑:“光顾着看阿月,一时间居然忘了,你快抱着她遛一圈好好哄哄。”
云母连忙起身抱着云奕月走远了,走去看看红花看看绿草,好叫她分开心思。
云奕月缓过神来,突然变得十分兴奋:木偶是活的?这题材有搞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