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枍的心跳瞬间停了半拍，他低下头，不敢去看那张完美的脸。

少女的青涩与成女的妩媚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神色微动间流转着如同初恋般的甜美、情人般的火热、妻妾般的体贴，仅仅是看着就让白枍感受到了一阵不可思议的悸动，仿佛心跳都愿意为之停止，如果必须选什么来象征她的话，白枍只能想到黄金、宝石与爱。

那是祸世的妖妃，是诸王万圣亦不可抵挡的诱惑，是众生的情感极限。

但白枍低着头，竟感到汗毛根根竖起。

女人低垂着的眉眼如彻骨冰寒般摄人，明明满是一副侍妾的身姿，白枍却从其中感受到了连青百也不曾带给他的压力，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绝世的美人，而是一个不断散发着恶意与贪婪的洪水猛兽。

白枍的自我之国自发收缩，如同畏惧那个人一般，王国·真理血裔更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那恐怖的情感通过王国不断的涌入白枍心中，那种扭曲的渴望几乎一寸一寸地填满了白枍心底。

“莉莉丝...等待您的回答。”女人的声音如同清泉回响，连每一时间尺度极限都似乎在不断微调，无穷的参数构成了此世最美的喉舌，这种声音本不应该带来任何负面情感。

曾经确实是这样的，许多崩溃的人在这声音下恢复如初。

而现在...倘若那些以文明幸存者自居的棋手在这里，一定会吓得瘫倒在地。

因为当初莉莉丝正是如同疯魔般，不断呓语着这段话，一寸一寸地碾碎了他们的文明，直到一切辉煌都化为废墟。

这个小机关棋手们当然是知道的，毕竟他们在此生活的时间要以百年为单位，这段时间足以让他们摸清这个大厅的每一处，可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因为莉莉丝，莉莉丝攻破这里时，特意为他们安装了这个能与她沟通的装置，通过这个装置，他们可以向莉莉丝要求任何东西，条件仅仅是向莉莉丝献上一份微不足道的、关于爱的解读就好。

但莉莉丝已经拿走了整个文明的爱，棋手又如何献上未有的爱？

虽然莉莉丝从未说过回答不上来会发生什么，但没有人相信对爱抱有那么强烈的渴望与执念的莉莉丝会原谅他们的戏耍，所以那个机关在200年前都从未有人动过。

啊，不，现在有了。

白枍现在头皮发麻，根本不敢与那双冰冷的眼睛对视，他害怕他一与莉莉丝接触上目光便会尸骨无存，整个人被莉莉丝连骨带肉一起吞下。

“青百那个家伙该不会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了吧...”联想到青百之前说过的话，白枍觉得自己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境地，全都是青百一手造就的，“那个家伙到底在图谋些什么，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在玩我？”

“爱与绝望，你选哪个？”莉莉丝并没有察觉到白枍如今丰富的内心活动——或者说她不在乎——美妙的声音如同毒蛇般滑过白枍的颈间，从耳道深深的刻在了大脑皮层之上。

“呃...”白枍的思考几近停止，莉莉丝所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过于强大，明明连青百也没给他带来如此之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