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室内，苏晏已经盘坐在丹炉前，手里是一枚玉简。玉简不大，拿在手里只堪几折。

“来了。”苏晏眼不离简，抬手指着药柜，让她自行习药，遇到不懂的再问他。

禾晔一看，柜前多了个木工东西，是件斜靠式的书梯。

她把《天武药注一》卡在小柜把手间，试着去晃了晃它，发现梯脚摩擦力很大，不抬的话是完全移不动的，遂是放心下来。

从左靠拢，禾晔攀着梯子上去，开了第六层第一列的小柜......

禾晔楞楞盯着柜里，躺在鸟巢一般“托月枝”下面的晶石，感觉自己花了眼。

这晶石和她在蛮山捡到，并且临走时送给狼亲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外清内浑，有黑絮一样的液丝在中间凝成一个小黑点。

难道这是一种矿石？

禾晔把晶石拿出捏在手中，小心爬下书梯，去了苏晏近处。

对方膝上的玉简仍是纹丝未动，一点也没有翻看的样子。

“师父...这是甚？”《天武药注一》里并未记载此物。禾晔琢磨着，如果苏晏告诉她这是外州药物，她就该把其他几本药注也带上了。

苏晏从玉简中抽回神识，大略扫了扫禾晔摊开的手，奇怪道，“哪只柜子里的？”

“托月枝。”禾晔答道。

苏晏这才皱眉，“此物...名为混沌晶。”

听起来很厉害的感觉。禾晔愈发好奇，“混沌晶是做什么用的？”

然后她就看到自家师父张了张嘴，声音却没出来，好像不知道怎么形容它似的。

苏晏看着禾晔晶亮的眼神，都有些不好扫她兴了。

“没甚么用。”

“啊？”禾晔眨眨眼，难道这就是一种普通的石头而已？

“此物自古有之，很是少见。本应是稀罕物。”苏晏回忆一番，似乎牵扯到了他某些久远的记忆。

“本应？”禾晔附问。

“曾有大能大肆搜集此物数枚，倾力钻研。却不想什么法子都无法使用这晶石。连举法宝攻，也无法撼碎。”

“而后只能当做非同寻常坚硬，但不可利用之物。混沌无化，命名为混沌晶。”

“后一千年有多人再研。皆无果。”

本来一场物质研究至此就该收尾了。却不想后来还真被人研究出一个似有非有的用处来。

这人不是试探晶石本身了，而是东奔西走搜集了曾持得此晶者的信息，于是...一个可怕的巧合揭晓出来——凡持有此晶者都很快死于非命。

苏晏讲得绘声绘色，最后表情都配合故事狰狞了一些，“这唯一的用处便是招致厄运！”

禾晔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没捧住手上的混沌晶。

那那...她要倒霉了？命不久矣？

正当她忐忑不已时，慕酉哈哈笑着踏进来，“师父怎么又欺负小孩。”

“这故事您跟我、二师弟、三师妹...来一个讲一遍，现在又吓小十。”

禾晔松口气，愤愤看向笑得合不拢嘴的苏老头子。

“不给师父做叫花鸡了！”

“欸、别，别。”苏晏忙收住笑容，“这晶石你拿去玩就是了”只要不吃下肚，也不过是个观赏品。

禾晔捏着混沌晶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