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掠过,天地一片肃杀,西北遍地苦寒,只有午间仍温暖的阳光带给人丝温暖。
“行刑”,随法场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噗”的一口,将酒吐于刀上,刀锋凛冽,人头翻滚,血如泉涌。
而当刽子手将刀架到一少年脖颈时,“嗖”,箭矢破空而来正中刽子手脖颈,刽子手未想他人头颅未落,自己已人头穿孔。
而随箭矢而来的还有一群身披粗麻的汉子,标准的西北刀客,带着剽悍之气,仗一时血勇冲击法场,官兵为悍勇所摄,竟失胆气。披坚执锐之甲士竟为粗布麻衣之匪盗所破。
仅仅一刻,匪盗便挟着少年远遁,烈马扬蹄来去匆匆,只留下狼籍一片的法场和飞扬的尘土。领头的盗首将少年缚于马上,扯去面上所蒙粗布,随粗布而去显露出来的是,如美髯公再世一般的伟男子,正是名响雍凉二州,声震西北大漠的义王寇—王改名,而马上所缚少年正是他年少风流而留下的一个半大小子,名为王彘。他娘本指望他活着白白胖胖的,像猪一般壮实,却不想他也如那过年时的年猪一般,成为他人桌上的肥肉。
王改名自蒲城杀官以来,仗着手中的关山刀子和几百个刀客,横行西北,抗捐抗税,劫夺库仓,打替天行道旗,行杀官造反时。早为官府眼中钉,肉中刺,西北各道州府县的官僚士绅无不欲杀其人,一为解心头之恨,二为升官发财,三则为压民意沸腾(牵好领头羊,群羊自跟着),因此王彘这头小猪也成官老爷们眼中一块小肥肉,虽不肥厚,但亦解馋。宰了这头年猪,再润色一下,完全可以是一桩大败巨寇,杀寇亲子的大功,足够使老爷们的乌纱帽再高几寸,锦官袍再红几分。
日头自正中不断向西而落,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刀客们随着王改名向着双旗镇而去,至镇时,天己暮,火己举,数十刀客皆举着火把,远远望去如火蛇一般,缓缓进入小镇,自有人接应。
刀客下马,马匹去鞍,刀客饮酒食肉,骏马喝水嚼草。王改名饮下一碗烈酒,再看王彘,其不知是因一路劳累,还是因刑场受惊,仍在昏睡中。王改名摇了摇头,让一刀客提着王彘放到后院房中,任其昏睡。
而大厅中,刀客们边饮酒食肉边谈劫法场之事,谈到性起,不禁举刀挥舞,一时屋中刀光烁烁,呼呼声起。王改名看着麾下刀客,喊道:“伙计们,酒喝够了么,饭吃饱了么?”刀客回道:“够了,饱了”。直接简单,正是刀客,“好,那咱商量下接下来咱办”王改名说道。王改名边饮酒边接着说道“咱劫了张玉凤那两万两白银,那只瘟鸡正要寻咱晦气,我那小子也差点脑袋满地滚,伙计们看看接下来咱兄弟们咱走”。说完半晌没人说话,毕竟以前虽也劫过官府钱粮,但也不过银只千两计,粮以千斤算。未有两万两那么大的买卖,况且那两万两是张玉凤顶头上司会州刺史李玉璋所要的,正是拿来练剿匪之兵的银两,这番大案做下,正直冲李玉璋新官上任的三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