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失去你比推开你更心痛(1 / 2)一念清尘首页

心里受过伤的人都知道,绝口不提不是忘记,而是另一种方式的铭记,对于妈妈的离世,冷清尘很少提起,但室友们都知道,那是一次宿舍卧谈会,崔静偶然提起想吃妈妈烧的菜,何妙音与董繁星也跟着议论起自己的妈妈会做什么菜,进而越来越兴奋地讨论起与妈妈的故事,冷清尘从头至尾一声不吭,其实偷偷躲在被子里流泪,很久之后,何妙音突然发现冷清尘退出了群聊,问道:“清尘,你睡着了吗?”

冷清尘见终于有人想起了她,委屈地颤抖着哭起来,看见被子里的扭动,何妙音爬到她床上问:“你在干嘛?在笑还是在哭呀?”掀开被子后,冷清尘哭得停不下来,她说:“我也想我妈妈了。”

何妙音抱着她拍拍她的背什么也没说,崔静和董繁星也沉默了。

冷清尘觉得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抱歉,平复了下心情说:“跟你们没关系,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回应她的只有连连的叹息。

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失控过,但宿舍里也没有人当着她的面大谈特谈自己的妈妈了,虽然偶尔提起也是很快带过。

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时常令冷清尘耿耿于怀,感到非常自责,直到后来在余华的《第七天》看到那句:“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时,她才原谅了当时那个脆弱不堪的自己。

而顾一森给她带来的猛烈而持久的伤痛不亚于当年,那种毫无保留地将真心付出后却没有被好好珍惜对待的背叛感像根刺一样时不时扎得她在夜深人静时疼到近乎窒息。

她不敢提起他的名字,即使他的名字会时时刻刻掠过她的心脏,她也会强制自己转移视线清空大脑,有时思念难以自抑时也会任由记忆汹涌袭来,像被抽走了灵魂似的瘫在床上默默流泪。

萦绕在心头的一个念想就是,会不会他有时也会有这样心痛的感觉,会不会他也曾为她流过泪,这样想着心里就好受了些。

平静的实习生活过得很快,冷清尘他们顺利拿到了实习证书,离开的前一晚,酒店方为实习生们举办欢送会,冷清尘脱去严肃沉闷的工装,换上色彩亮丽的小裙子,拿掉将头发盘起的黑色网状发包,将一头黑长笔直的秀发散落在背后,进入酒店宴会厅时,平时朝夕相处的同事都发出了“哇哦”的感叹,连高大帅气又年轻的前厅经理谭博文都走过来夸赞道;“看不出清尘同学一打扮还是个小美女呢。”

冷清尘冲他笑了笑,羞涩地跑到了何妙音身边躲了起来。

谭博文来任职时,办公室女同事之间就在热烈讨论说:“新来的经理特别帅,又很年轻,本地人,家境比较好,女朋友也很漂亮身材超级好。”

那天,他穿着一身清爽的运动装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冷清尘和同事听说后为了一睹神颜假装路过了好几次,也许是看穿了她们的心思,他直接来到她们所在的办公室打了招呼,亲切友好的态度令人如沐春风,直到他退出办公室她们还是一脸花痴状。

之后几个月的工作与私下相处中也都非常和睦,离开的确非常不舍,在欢送会的合照环节,冷清尘拉着何妙音与谭博文拍了很多张合照,何妙音知道她的心思,悄悄移到了镜头外,冷清尘没有觉察地搂着谭博文的胳膊比着剪刀手笑靥如花。

正当她兴奋地与酒店大堂吧的菲律宾驻唱夫妻合照时,手机响起,提示是叶萨发来的图片,点开一看,竟是消瘦憔悴的顾一森吞云吐雾的样子。

她记得原本顾一森是不抽烟的,不知何时学会了还是没有在她面前抽过,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几个月不见,他竟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她?

紧接着,叶萨的消息又来了,她说:“再过几个月就要研究生考试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考得上,我也劝不动,看在你们曾经在一起过的份上麻烦你劝劝他吧。”

冷清尘望着手机愣了很久,纠结半天,谭博文过来与她碰杯,问:“最后一晚上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事,我敬您,谢谢您这几个月的照顾与栽培,学到了很多东西。”

“回学校还继续上课吗?有没有考虑毕业后再回来?”

“对,回去休息几天,大四就开学了,上学期还有课,下学期就主要准备论文了。毕业后的事情还没想好,有机会的话可以回来啊,到时候希望还能做谭经理您的手下。”

“好啊,到时候一定欢迎你回来。”

冷清尘觉得谭博文对她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对他始终保持着崇敬的态度,尽管比她大不了几岁,他却总是把她当小朋友看待,即使工作做得不够到位,他也从未有过斥责,总是耐心地教她该怎么做怎么与客人沟通,初入职场就遇到这样好的领导她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这段特别的经历与这些特别的人也将永生铭记。

欢送会结束后,冷清尘拿出手机将顾一森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编辑了一些文字又删除,反复几次后,终于发了出去:“你还好吗?”

“不好,我很想你。”对方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