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堂妹呢?”妇人一扭脖子,“你说董琦那孽障生的女儿?”
“当然是被我打发走了。”
见少年皱眉,妇人不满道:“怎么?你还想留下她、招待她?”
“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们家和董琦他们,永远也做不成亲戚了。”
“你给我拿出点骨气,别忘了你还缠绵病榻的父亲!”
少年坐到她身边去,苦口婆心地劝说:“娘,都是多少年的事了,叔父家的堂妹,都长到可以独自来宸州了。”
“咱们有什么放不下呢。”
“现在到底是叔父得势,把他们家得罪死了,咱们也吃不了好呀。”
“儿子未来的仕途,若是有叔父提携......”
妇人一巴掌朝他扇过去,一声清脆了耳光。
少年捂着脸,闭了嘴。
妇人忍着理智,挥退房中的下人们。
等人都走后,她眼中的满满怨恨终于溢了出来:“你那时还小,你懂什么?”
“如果不是他倒戈,现在的大将军,应该是你的父亲!”
“咱们家,才该是董家最风光的一支。”
“都是因为信了他,信了他这个兄弟,才让他有机会进了你父亲的书房,才让现在的陛下得了城防图。”
“否则,先太子上位......”
“你父亲,也不会被用刑后,流放到宸州,这已经快接近边疆的偏远之地。”
少年知道母亲这边说不通了,只能去问父亲。
董大伯听后叹了口气,待妻子来找他时,强撑起精神劝解:“舒娘......别顾惜我了。”
“成败,早已成定局。”
“不如就服个软,原谅他。”
“我是一个废人了,但我们还要想想孩子。”
说着,他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舒娘上前去给他顺气。
咳完后,喘了许久,才继续道:“二郎他,对我有愧。”
“他让女儿来拜访我们,也是在示好。”
“现在不仅是儿子大了,咱们女儿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
“做父母的,不能为了自己的硬气,耽误孩子的一生。”
“我是走不了了,你带着孩子们上京去,给他们谋好了前程,再回来陪我,好吗?”
舒娘忍着泪,哽咽道:“好。”
“我听你的。”
那边,董心柔回到刺史府里,先去向公主报一声回来了。
但是飞雪和夜雪都守在门口,而其他下人都不在周围守着,只远远地站在院子外。
夜雪朝她致意:“董娘子,殿下乏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一看就不是乏了,估计只是说辞。
但不该她管的事,董心柔不敢好奇。
她只说:“那就麻烦夜雪,待殿下醒了以后,替我传一声话,说我回来了。”
夜雪点头答应。
屋内,林知音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不轻。
暗一失了骨头一般靠着墙坐下,随着他胸腔剧烈地起伏,鲜血不断地从嘴里呕出来,将衣袍染得一片深红。
林知音伸出小手去推他:“暗一,你怎么了?”
“我去找随行太医!”
暗一忍着疼痛,挤出一句:“殿下,别去。”
“求您,别去。”
面具里露出来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说完之后,他又闷哼一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