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窗外花园里蓝色小米花都开了，掩映在路灯里，看起来格外精巧。

自从换了座位，乔楠楠再也没有勇气在语文课上盯着陈老师看了，有一回，陈老师讲陆游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乔楠楠单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沉醉在老师极富磁性的声线里。他说这首词说的是陆游和妻子唐婉的故事，当时年少，乔楠楠只觉得唐婉所托非人，因为母亲的逼迫就能休了发妻，这陆游的爱也是浅薄的。

乔楠楠眼神里的专注和欣赏，被陆离瞧的真切，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里真的可以有光，她喜欢这个语文老师么？嗯，语文老师多少还是有些才华。他嫉妒为什么她没有把这样的眼神给过自己。他想着要捉弄一下她。于是他歪斜着身子看向乔楠楠，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他在等她发现，发现有人已经发现了她的逾矩。

乔楠楠发现有一道眼神瞥向自己，不经意回头。

后排的楚言和同桌陆离都在看着自己，她瞬间红了脸，慌乱中低下头。

楚言的表情里满是羡慕，还夹杂着一些乔楠楠看不懂的情绪，是难过么？她一时难以分辨，倒是陆离眼神里显而易见的嬉笑，让乔楠楠有些尴尬，这个男同学似乎撞破了自己什么难堪的事情.

乔楠楠还在慌乱中不知如何是好，旁边楚言和陆离却被她这奇怪的皮肤颜色惊到了，明明很白的肤色，因为紧张而充血紧张到耳朵根都红了，哦，不应该是脖颈以上一瞬间变成了粉色。

陆离靠的比较近，这回换他不知所措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算不上恶作剧的小动作竟然让这个女同桌如此害羞起来，他有些担心下一秒她会不会哭出声来。

楚言想的却是这姑娘这么有意思么，怪不得看不上学校的其他同学，原来是喜欢陈老师这类型的。

后半堂课三个人都没有心思再听进去。

直到晚自习下课乔楠楠坐在位子上都没有动过，陆离有些担心这姑娘不会是被自己捉弄出问题了吧。

“你要不要去卫生间？”陆离伸过头小声问她

乔楠楠抬头环视了一圈教室，蹭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她今儿肚子一直有些隐隐作痛，想是要来例假了，这会人不多她去卫生间看看。

陆离起身站到走道里给她让地方。

乔楠楠刚走两步，就被陆离给拽了回来。

“等一等，我的外套借给你。”陆离说着脱下校服，不等乔楠楠分辨就把衣服搭在了她的肩膀。

乔楠楠知道应该是裤子脏了……

一瞬间脖颈以上又红了起来。真是见鬼，为了克服自己害羞的毛病，早年去练了拉丁舞，改善非常明显。怎么最近这脸红的毛病又回来了！

乔楠楠和自己赌气，转身快步往卫生间走去，到了卫生间一看，屁股后面已经透过来一小块鲜艳的红色。

匆匆收拾一番，幸好陆离的外套比较大，穿在身上正好可以盖住屁股以下。回到教室，教室已经没几个人了，座位附近除了陆离其他同学都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