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毗邻吐蕃,南接大理,自汉时起便是兵家要冲之地。太祖南下时曾为收复蜀地颇费心力。后得当地民间武者相助,才得以顺利一统。但蜀地各族民众繁多,风俗不一,常有冲突,不利统理。幸而出了一位镇山侯石江,其人文武全才,公正明理,威望极高,巴蜀一带武林人士均深为信服。若有纷争,只需请出镇山侯大驾,几无不可调和之事。当地官府借着“石侯爷”的威名,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石一帆并方同二人沿淮水西行,经襄、达二州,不多几日便到了成都府。二人进了城中,不时有民众向石一帆招呼问好,显见得这位石家三少爷在成都府也是声誉颇佳。石一帆引着方同到了石家,凑巧石侯爷外出未归,于是便招呼方同住下,一夜无话。
次日晌午,方同正在自己居住的厢房中打坐,石一帆突然前来呼唤,原来石侯爷已归,得知方同到此,立即命石一帆将方同带去相见。方同随石一帆来到了石家正厅,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坐在厅中,他头戴圆顶小帽,身穿绸衣,脚下是一方棉鞋,正端着一碗茶在细品。还未入厅,老者便听见了方同的脚步声,猛地一抬头,双眼如电般盯住方同。方同只觉浑身一激灵,隐隐感到老者带来的压力。他知道这位不起眼的老人定是名震天下的镇山侯石江,急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晚辈方同,受师父之命,拜见镇山侯石前辈。”
石江本距方同足有六七步之遥,但只见他微微一笑,身子向前轻挪一步,便到了方同跟前,扶起方同笑道:“贤侄免礼,帆儿已跟我说过了,你是云河的徒弟,不必称我前辈,叫一声老伯即可。不错,不错,果然身手不凡。”
他方才近前,用了“缩地成寸”的步法,扶起方同时,手中暗暗运了巧劲,却被方同暗暗化解掉了劲力。石江一试便知方同功力颇为不俗,兼且应变迅速,忍不住出言夸奖了几句。
方同谢过石江,从背囊中取出包着雪蚕锦的布包道:“石侯爷,师父命晚辈此来,便是为了将这雪蚕锦奉于侯爷。如今方同已见到侯爷,还请侯爷收下雪蚕锦,方同也好向师父复命。”
石江接过布包打开,细细端详一番便叹道:“唉,此物害了严紫英一家老小及各路好汉无数。先皇若是知道此物引起如此祸患,恐怕也不会下令制成此物。好在此物暂时落在你师父及老夫手中,不至为大奸大恶之辈所乘,老夫也深感欣慰。方贤侄,云老弟虽不喜参与世间纠纷,但他既得此物,定也曾细细参详其中奥妙,可曾有所得?”
“师父确曾参详,但最终一无所得。分别之时师父曾言石侯爷深悉雪蚕锦内情,既然师父已无能为力,其中秘密恐怕只有石侯爷才能解开。况且也只有石侯爷您这等正义侠士,才不会因雪蚕锦之秘而妄动干戈,是以师父命晚辈一定将此物交由石侯爷保管。”
“云老弟过誉了,咦,这布包中还有一封信。”
石江将雪蚕锦取出后,发现包中留有一信,上面写着:字拜石兄足下,雪蚕锦入世,江湖已起波澜。然其中隐秘,吾思虑再三而无所得,唯请石兄共同参详,若有所得,河亦欣然,若无结果,请石兄代为处置此物,余甚放心,弟云河拜上。
石江看完,将信件交予方同看了,又细思一番后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暂留此物。方贤侄远来劳顿,听帆儿说你与云老弟相约明年七月十七在襄阳相会,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