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长叹一声,锄头从手中滑落,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坐回了椅子上,脸上写满了无力和心痛。
胡父的声音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沉重,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胡广义,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广义,你告诉我,你借了多少印子钱?”
胡广义感受到胡父目光的重量,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根据记忆回答:“回爹的话,我...我借了1两银子,九出十三归。”
胡父听到这个数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桌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九出十三归?你可知道,这个家一年才勉强收入五两银子,吃穿用度下来,一年能攒下来的银子还不到半两,你这一借就是1两!”
胡广义的头更低了,他知道前身犯了大错,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爹,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赌的。”
胡母在一旁听到这番话,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她轻声插话,试图缓和气氛:“当家的,广义他也是一时糊涂,咱们好好说说他,他会明白的。”
阮素梅站在一旁,她的眼中也满是忧虑,声音带着颤抖:“是啊,爹,广义他...他以后不会再犯了。”
胡广义听到胡母和童养媳还在为自己开脱,有点明白前身为何还有本事去赌博了——作为胡父老来得子的独生子,被老母亲和童养媳给惯的。
胡父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好了,先别说这些了。广义,你先去田里做些活计,好好反省反省。”
胡广义低着头,轻声应道:“是,爹。”他转身离开,步履沉重地朝田地走去。
胡母看着儿子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心疼,她对胡父说:“当家的,孩子还年轻,咱们得给他机会改正。”
阮素梅也轻声附和:“娘说得对,广义他...他知道错了,我们会看着他的。”
胡父摆摆手,一口气闷了一碗粥,打发走了阮素梅。
拽着胡母向里屋走来。
胡父带着胡母步入里屋,脚步沉重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束阳光从缝隙中透入,照亮了尘埃飞舞的角落。
胡父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带着沙哑:
“家里的积蓄,你也知道,满打满算也就不到2两银子。
儿子的债,我这当老子的...哎,肯定是要还的。”
胡母的脸上掠过惊慌,她紧握着胡父的手,声音颤抖:“当家的,这债...这债要是还不清,我们该怎么办?”
胡父的脸上闪过痛苦:“只怕史密那人心狠手辣,贪得无厌,这1两银子的债,按他的规矩,还起来怕是远远不够。”
胡母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那...那我们岂不是要...把土地卖给黄亨了?”
胡母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她的声音带着绝望:“当家的,我们...我们这个家...”
胡父突然打断她,他的声音中带着决绝:“别说了,我不会让黄亨得逞的。这恐怕是黄亨给我们下的套,他知道我们家境,故意做局让广义去赌博,然后让史密来放债,好让我们还不上,只能卖地给他。”
胡母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那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胡父目光如炬,盯着床脚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有些灰旧的布麻袋——那里面是一把铁刀,一把杀过人,见过血的铁刀。
“我老了,眼下也突然想不出什么法子。
等史密来收债,看他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