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诺到家,他们都吃完饭了。因下午那会儿去县衙叫主簿时,卓云开没进去,安显荣下值回来,听流萤说卓公子来了,知道诺儿定是带他出去办事去了,见她进屋,着急问她:“那卓公子可愿意?”
客厅是不大,一家人挤挤挨挨的,也够坐下说点事。
安清诺的目光扫了扫父母和弟弟妹妹,喝完杯中的茶水,眼角轻轻上扬,瞳孔中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声情并茂地说起去张氏祠堂卓云开豪掷百两,把龙舟一事谈妥的经过。
安显荣现今觉着诺儿有太多奇思妙想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爹爹,我明日带卓公子去王老二那里看看,能否说动他投资重开瓷窑就看王老二那本传家典籍了。”安清诺昨夜后半夜才睡,写好了夜州兴商的发展思路,足足五页纸,递给了安显荣,“爹,我有个疑问,您是朝廷官员,咱们算是官眷吧,可以从商吗?”
“按律法是不可以的。”安显荣略思,“你不用从商,我可以养活你们的,你给县老爷们出谋划策也可。”
“我出谋划策会死很多脑细胞,有辛苦费吗?”安清诺玩笑道。
“那没有。清水衙门。”安显荣摇头。
安清诺噘嘴托腮,“爹,你那点俸禄根本不够家里的开支。买了这房子只剩八两银子了,这又过去了几日,怕只有二两银了吧。”
说得安显荣哀叹一声,惭愧地垂下眼帘。诺儿说得没错,每月的俸禄的确不够家里开销,万一大家有个三病两痛的,抓药都没银钱。
颜老爹黯然道:“还剩四两。”
安清诺定定地看了眼颜老爹和流萤,“有了,让颜老爹认流萤为女儿,以他们的名义开家商铺如何?”
安显荣双眸一亮,“这……倒是可以。”
安清诺刹时振奋了起来,邀功道:“我这脑子好使吧。”
难得大家齐声:“脑子好使。”
安清诺颇有自豪感,“大小我也算是幕后老板了。”
安显荣给她泼了盆冷水,“开商铺,租金从何而来?卖什么东西呢?本钱呢?”
“……”大家乐不起来了。
安清诺即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瘪瘪地颓坐在那哀叹。
一夜未眠的卓云开,和许言卯时末便等在了安家门口。
颜老爹习惯每日这个时辰来开院门洒扫,见门框边一边靠着一个男人在打盹,一个怀抱柄剑,一个锦袍玉冠,不像打劫的也不像找茬的,便大着胆子轻声叫醒他们:“请问二位公子找谁?”
二位公子吓着了,惊跳。
卓云开站直,揉着惺忪的眼睛,看清是位老者,忙拱手道:“老人家,我找安清诺……我叫卓云开。”
颜老爹在大小姐那里听过他的名字,耳熟的很,忙招呼他俩进来。
安显荣还是以往在京中养成的寅时起床去上早朝的习惯,看了会儿书,穿好官服出来准备去衙门上值。
卓云开在院里的鱼池看鱼儿嬉戏,猛然抬头见到一身官服的安显荣,威仪仍在,但多了些柔和。
“安大人?”卓云开示礼,“您这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