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耳吓了一跳,他低垂着眼皮,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花样递给褚洪昌。
褚洪昌接过花样一看,正是那张抗日花样,忙问:“你知道是谁剪的?”
“小人那天到乡下行医,亲眼看到一个人剪的。”一只耳觉得自己报了一大功,他用黄而发黑的牙齿咬着厚厚的下唇,等待主人的奖赏。褚洪昌听了,喆红色的脸顿时漾起了一片喜悦:“他是谁?”
“就是大名鼎鼎的剪纸唐。”“什么剪纸唐?”佐木一郎急问。
“司令,这个人就是那天给你剪乌龟的,他本来在家父开的芙蓉花样店里剪花样,后来装病不来剪,现在却又私通共产党。”
“司令!”翻译副官煞有介事地走近佐木一郎:“我看,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把这个剪纸唐抓来!”佐木一郎用手抚了一下日本须说,“好!赵继文,此案就交给你办!”
褚洪昌本来想自己去抓,想不到赵继文手长抢了先,心里有点不悦,但又不便显露,马上换上一副勉强的笑容,走近赵继文说,“副官亲自出马,这再好不过了,但是,副官不识此人,怕有疏漏,小弟愿奉陪走一遭。”
赵继文心里一怔,很不乐意,而表面上却很有礼貌地笑笑说:“那就更加妥贴了!”
赵继文走出日本城防司令部,心里折腾得害:抗日花样肯定是剪纸唐所剪,现在有这个讨厌的一只耳作证,事情就难办了。他用眼角扫了一眼走在他右边的一只耳,内心非常憎恶他。要不是刚才果断地把这案件揽下,剪纸唐落到褚洪昌的手里,就更糟了。可现在怎么办呢?此刻身边多了个褚洪昌,他无法通知范辉让剪纸唐立即转移。又想,如果到剪纸唐家去,可能碰上范辉,范辉万一出了事,党的组织就会受破坏。他决心设法调开褚洪昌,以便自己相机行事。
眼见此刻集市时间已过,他故意对褚洪昌说:“老弟,也许他还在夫子庙前剪纸,也许他在家里,为了万无一失,我们分兵两路,你去夫子庙,我去他家,这样他就插翅难飞了。”
褚洪昌哪儿会想到其中之计,只当是急于抓人,便满口答应,带了两个卫兵直向夫子庙走去。赵继文也忙抄小路飞奔剪纸唐家。
范辉这天正来找剪纸唐,一见范辉,他心里象开
了花似地述说:“范老师,传单我都发光了。”范辉很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但发光了传单,还一口气剪了一百多张抗日花样,都卖出去了。”
“什么抗日花样?”剪纸唐忙剪起来,逆给范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