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刚之前因为尸体没发现,案件性质不明,且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被放过。现在毛燕飞是被杀的,已经很明确,但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杀还无法定论。
毛燕飞是八点半在车来人往比较频繁的公路边失踪的,拦路抢劫,强奸杀人的情况基本可以排除。而且一般抢劫犯和强奸犯都没有起早的习惯。从作案的时间、地点,大家一致分析是熟人作案,应该是受害人主动跟案犯走而被害。
而之前已对关系人这方面都作了排查。
李剑突然想到陈伟刚很欠钱,会不会他同毛燕飞的交往就是为了骗她的钱呢?1月16日,陈伟刚打电话给毛燕飞,是不是向她借钱?如果毛燕飞已经有很多钱借给他了,那结果会怎样?
两个人在电话算帐吵架,21分钟也不是没有可能。最后约定第二天早上见面解决,然后发生争执,毛燕飞被杀,完全有可能。
李剑决定正式传唤陈伟刚,当然这次是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并制订了详细的审讯方案。
陈伟刚是在厂里食堂内正拿着饭碗排队被金光标等人抓住的。抓捕现场人很多,陈伟刚的工友几乎都在场,陈伟刚对于民警的抓捕行为没有作任何反抗和责问,而是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很配合地跟金光标等人上了警车。
进入审讯室后,表面上仍然十分镇定。但是善于察言观色,具有丰富审讯经验的李剑仿佛看穿了陈伟刚的内心想法,两人的眼光碰到一起的时候,陈伟刚马上避开,不敢与李剑对视。
陈伟刚被李剑盯得心里直发毛,没等李剑发问,陈伟刚自已先说了:“你们又叫我来干什么,毛燕飞的事,上次我已经全部讲清楚了,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们叫你来就是为了毛燕飞的事,你又怎么知道毛燕飞已经死了?”
陈伟刚愣了一下,说:“我想除了毛燕飞的事,我根本没有其他事。毛燕飞的死我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我老婆说的。”
“你老婆怎么知道,她是怎么说的?”
“我老婆在郑都我岳父村的一服装厂干活,听别人说有人在郑都水库里发现了一具装在编织袋里的尸体,她就是这么同我说的。”
“哦,你老婆告诉你编织袋里的尸体是毛燕飞?”
“没,没有。”陈伟刚瞬间紧张起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已犯了无法弥补的错误。
李剑又怎么会放过他的失误呢?马上追问:“那么你怎么会知道尸体就是毛燕飞呢?”
“我……我猜的,毛燕飞失踪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水库里发现了尸体,而你们又第一时间找上了我,所以我猜这尸体肯定就是毛燕飞了。”陈伟刚的脑子虽然转得很快,但高度紧张的情绪却早已暴露无遗,额头已经微微冒汗。
“陈伟刚,你觉得这样的谎言能让人相信吗?估计你自已都无法相信吧?”
“我说的是真的,开始我也没有这样想,直到你们刚才把我叫来,我才把那尸体和毛燕飞联系起来。”
“陈伟刚,收起你的侥幸心理吧。其实上次我们找你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定的证据证明是你干的。但是因为一直找不到毛燕飞的尸体,所以才没有对你采取任何措施。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告诉你吧,郑都水库的尸体是毛燕飞。这件事,除了案犯知道,就只有我们警方知道了。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无论你怎么辩解,法官是不会相信的,这同你说是你做梦梦见的没什么区别。”
陈伟刚开始耍无懒,无论李剑和队友怎么问他都低头不语。但是身体上的变化却很明显,头上不断冒汗,脸色变得苍白,而且身体不断颤抖。僵持了很长时间后,陈伟刚终于双手抱头,痛哭流涕:“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我好后悔啊。自从出事后,我几乎天天做恶梦。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早就想来自首了,但总是下不了决心。”
“你为什么会杀死她的,你实事求是地交待一遍。”
\t“我同毛燕飞的关系上次已经说了,但我隐瞒了一些情况。事实上,我们发生了关系之后,毛燕飞要求我与现在的妻子离婚,她也会同丈夫离婚,然后我们俩人结婚。我同她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离婚的。但事实上,我妻子对我很好,而且已经有了儿子,我不可能同妻子离婚的。我同她好只是觉得她比较漂亮,想让她做个情人而已。
我们交往一年时间,她多次催我离婚。我总是借口条件还不成熟,并不断向她借钱。她前后共借了五万左右给我,1月16日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喝酒唱歌。我身上钱不够了,我打电话约她出来。她说不会再相信我了,并要求我要么立即离婚,要么立即还钱。否则她不会放过我。我不断同她解释,但她就是不听。电话打了很长时间,最后约定第二天,也就是1月17日上午八点半,她在交警中队门口的路边等我,见面谈如何解决俩人之间的事。
我借了朋友的一辆汽车于八点四十分左右到交警中队附近的公路边接上了毛燕飞,开了十多分钟找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停下车。我直接与她摊牌,告诉她,我们俩人是不可以在一起的,但我想继续保持同她的情人关系。她当即打了我一耳光,要我立即还钱,并不断打我,骂我是骗子。
我看她不断地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可能。我一下子也火了起来,用双手使劲掐她的脖子,直到她不会动了。我才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已闯了大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毛燕飞就这样被我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