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的无名怒火并没有对我如何产生影响，我只是淡淡的，无所谓的。

其实，我若是在赵祯面前掉两滴眼泪，曹皇后便会拿我没有办法。这一点曹皇后自己也知道。

然而，她还是这么做了，她在挑衅我，挑衅赵祯。

这并不像她的作风，她一向披着一层宽厚大度的人皮。也许，这是她对无趣生活的一种发泄，但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张娘子，你生产之前无事不许随便踏出翔鸾阁。”

“娘娘，臣妾可以遵从你的懿旨，也希望你考虑这样做的结果。”

曹清瑜想要通过折腾我来折腾赵祯，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这一定是有缘由的，是以，当日赵祯来我阁中后，我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了他。

他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又端起一盏茶，才开口：“还不是因为我提出要进你为妃，皇后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看。不敢冲我发作，自然你便遭殃了。”

我伏在赵祯腿上，思索片刻，觉得最近他对我实在是过分荣宠，以至于皇后有了危机感。

“官家，进我为妃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妾想为皇子积福，册礼劳人伤财，不必如此。”

似乎是被我懂事的话安慰到了，赵祯无语良久，最后拉着我走进了内殿。

————

庆历，宫变。

是日夜晚子时，我被阁外的马蹄声惊醒。那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就像是有人踩在我的心上，让人心慌。

“皇后懿旨！诸娘子闭阁勿出！警惕贼人！”

我立刻从塌上披衣起身，轻轻推开内室的门。从门缝中看去，贾妈妈也快步走了过来。

“璟凝，你怎么起身了？”

“这么大动静，我自是想睡也睡不着。”

“现在有贼子谋逆，咱们保住自己性命要紧。你要是不睡了，我就让她们端茶水来。”

我却不理会她的关心，快速闭了一下眼又睁开。

“陛下呢？陛下今晚宿在何处？”

贾妈妈面露难色，好一会儿才说：“陛下正在坤宁殿，与皇后在一起。”

“都什么时候了，我就是担心官家安危，与皇后在一起便在一起吧。坤宁殿守卫比平常娘子阁中要森严一些，陛下在那里自是更安全一些。”

正说着话，阁外有一个小黄门便慌张禀告：“婕妤，宫道上在······在杀人！”

我立时便有些站不稳，贾妈妈扶住我的手臂，低声呵斥：“杀人便杀人，贼人又没到翔鸾阁来，你慌个什么劲儿？吓到娘子，看官家不治你的罪！”

“陛下，我要去找陛下。”

贾妈妈拉住我，担忧道：“娘子此时去又有什么用，遇上危险难不成你还能替了坤宁殿那些内侍？”

“你还是好好给我待在阁中，我养你这么大，你要是伤了碰了，我可得心疼死。”

虽然我听从贾妈妈的话在阁中安静下来，但去坤宁殿找寻赵祯的想法却一直盘旋在我的心里。

听到阁外消停一些后，我偷偷推开了内殿的门，然后从翔鸾阁的侧门溜了出去。

我一路小跑，路过福宁殿时下意识向里看了看，也并没有停留，但很快便有一个小黄门追上了我。

“张娘子，是要去找官家吗？”

“是。”

“现在还不清楚贼子的情况，您这样贸然前去可能会遇到不测，官家怪罪下来，臣等担待不起。”

“我一定要去找官家，除非你绑了我。”

随后我便又向坤宁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