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些关系里,我连敷衍都懒得做,不真诚的关系,相当于给自己找罪受,不再活在别人的眼睛里,而是要活在自己的心里。
肖晨交给陈舒婷的案子,一下午都解决了,对处理客户纠纷,很得心应手,应该打到她手背上了。
陈舒婷开心的想肖晨邀功。
肖晨准备请她吃饭的,谁知道到下班点就没找到人。一问才知道,踩着点走的。
星辰大海需要门票,诗和远方很贵,你吃土的时候没人问你苦不苦,你吃肉的时候总会有人问你香不香。心软的人永远被践踏,心狠的人永远最潇洒。你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因为所有人都不一定是人。没什么道理可讲,做事情之前先看看自己手中的筹码。
只要你是有钱人,你放的屁别人也会说是香的。没钱,少说话,多做事,你说的话别人当你放屁。因为没钱,你什么都不是。
肖晨做晚饭发现没盐了,赶紧下楼去超市。
拿着盐回到楼下,远远的看到凉亭里顾清一和一个中年妇女拉拉扯扯的。
遇到碰瓷的了,英雄救美的好机会,这要好好表现一下。
“住手,放开那个女孩,有事冲我来。”
肖晨一个健步冲进凉亭,把顾清一拉到身后,顾清一懵了,中年妇女也懵圈了。
“你谁啊?你们俩什么关系?”
中年妇女问道。
“我怕我说出来吓你一跳,你少欺负她,我不打女人,赶紧走吧!”
肖晨杀气腾腾的喊道。
“小伙子,阿姨也不是吓大的,来说说看。”
“我是她老公,有事冲我说。”
肖晨话音刚落,顾清一在他身后小拳头在他背上打了一下。
“老公?真的假的,看样子你比她小,你少骗我。”
女人挑挑眉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问道。
“女大三抱金砖,我喜欢大的不行吗?”
肖晨喊道。
“小伙子,你喊什么?心虚啊?没有底气和自信?你们俩真在一起了?”
“妈,别听他瞎说。”
顾清一推了肖晨赶紧解释道。
“妈?对不起,我走了,阿姨再见!”
肖晨说完就要跑。
“站住!”
肖晨乖乖的低着头站在原地。
“我说这个老公,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气焰呢?
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肖晨。”
“手里那袋盐,你一个人住吗?”
“我和妹妹住,爸爸妈妈工作调到外地几年,暂时回不来,放假的时候回来,但是不跟我住,他们一期那边。”
“你还会做饭?”
“不瞒你说,我大学进修的烹饪专业,准备开个小饭馆的,被我妈连哄带骗才进了公司。”
“吹牛,我不信你会做饭。”
“阿姨,你这是挑战我的底线,你现在有时间吗?你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好,阿姨本来还有个牌局的,现在推了,我去你看着你做菜,走。”
“走就走,谁怕谁啊?”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单元楼,顾清一跺着脚跟在后面。
门一开,一个女孩跑出来,喊道:
“哥,你去哪里了?”
“回来了,没盐了,给你做盐水虾。”
“有客人?”
“对,这是我妹妹肖雨。”
“阿姨好,姐姐好,我给你们拿拖鞋。”
肖雨弯腰从旁边鞋柜拿出两双拖鞋,陪着笑问道:
“阿姨,姐姐,喝茶还是咖啡,还有果汁?”
“谢谢小雨,水就行!”
顾清一陪着笑说道。
“那就茶了,我给你们煮茶。
别管我哥,我哥一进厨房就不让人打扰,过来坐。”
肖雨习惯坐在茶桌前,开始摆弄茶具。
突然,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顾清一赶紧走到阳台关上窗户。
窗外的雨幕遮住了男人的容貌,陈舒婷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撑着伞在雨中伫立着,远远望去仿若一根竹子挺拔而坚韧。
“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陈舒婷扔出去一个抱枕,不偏不倚砸在了玻璃窗上。抱枕落地,声音却穿透玻璃传到了门外。只是经过雨声的覆盖,声音已经没有原先那么响亮了。
“小婷,你听我说,我是真的爱你的。她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她不能接受我和她分手,所以一直苦苦纠缠。甚至为了这件事自杀。我是一个医生,医者仁心,我不能看着她死,所以只能先哄着她。你要打要骂我都能接受,只求你不要和我分手。”
邓健康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好不伤心。
陈舒婷从来没有见男人哭过,更没有见过男人因为自己哭。原本硬起的心肠突然就软了,她打开门看着眼圈泛红的男人,噘着嘴递过去一张纸巾说:
“好了,进来再说吧。”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陈舒婷诚恳地道歉,仿佛她才是过错方。
“以后不要再提分手了。你知道我的心意,你这样我得多伤心啊!”
邓健康将陈舒婷拥进怀里。
陈舒婷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只能安静地听着。她对于邓健康的话还存有三分疑虑。
“我们结婚吧。”
拥着她的手一松,男人跪在了地上,手里举着戒指。
“这……这么突然?”
陈舒婷愣愣地看着单膝下跪仰头望着她的男人有些无措的说。
“婚姻是我能想到对你最好的保障了。我们结婚了,她也就死心了。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邓健康的眼圈又红了。
陈舒婷想到发来信息挑衅自己的女人,心里突然燃起了报仇的快感。她伸出手微笑着看着邓健康缓缓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愚蠢,婚姻从来都不是赌气,报复的工具。错误的婚姻是要命的毒药,邓健康就是长在我身上的那颗毒瘤。”
看着镜子里苍老而憔悴的面孔,陈舒婷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小婷,你干嘛呢?你刚动完手术,身体还虚着呢,别下床折腾了。”
母亲推门唤道。
“妈……”
陈舒婷语带哭腔:
“医生说我再也不能生育了。我还这么年轻,我就失去了再次做母亲的权利。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身体,我再也不完整的,我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宋霖扑进母亲怀里痛哭流涕。自从她做了乳腺癌手术后,每次看到自己母亲都会如此哭诉一番。她们母女间似乎没了其他的话题。
是啊,世间之事除了生死还有什么更重要的话题吗?
“轻声些,宝宝刚睡下。”
母亲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可怜的母亲了吗?生完孩子五个月就查出了乳腺癌,我甚至都不能照顾她,更别提喂母乳了。”
陈舒婷在母亲的安抚下降低了音量,但是谈话内容依旧是自怨自艾。
“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好不容易养大了女儿,送她出了嫁。没想到几年的光景,女儿竟变成了这样。丽容既要看顾病中的女儿,还得照顾襁褓中的外孙。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想别的话语安慰她了。
“妈,如果当初,当初我不嫁给邓健康会不会就……”
陈舒婷问母亲,其实也在问自己。
结婚后,邓健康就外遇不断。她哭过,闹过,吵过。他跪过,求过,保证过。可惜花心就像是刻进他骨子里里一般,无法更改。
长期的压抑痛苦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发芽直到生出罂粟般的毒花。
“妈说过多少次了,过不下去就离婚。现在这时代离婚又不是天塌地陷的事。可你偏偏……唉……”
包丽容将未说完的话化作一声叹息重重地吐了出来。
如今外孙还小,女儿又在病中。一切的一切都还需要他,邓健康提供经济支持。她不好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再说些宽慰人的话,哄哄自己,骗骗女儿。
医院里,白惨惨的白炽灯下,邓健康埋头看病历。一个洁白的身影不知何时闪进了办公室,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还带着几分雀跃。
“关欣蕊,能不能不要大晚上的玩这招啊,多吓人啊?”
邓健康将女人的手从脸上拽了下来,放在手里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