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但她心心念念着父王,总是片刻就醒过来,迷迷糊糊问我,父王来了没有,我只说快了,又将她哄睡着。
如此反复,直到天色渐晚,鄯王还是没过来,我才察觉事情不对,质问小印子,他却吞吞吐吐的,半天才一脸为难道:“今儿一早,鄯王便已启程回南岸了!”
“什么!”我不由惊呼出声,意识到暮元还睡着,忙捂住嘴,拉他到屋外,“他走了?可暮元还在这儿,他为何······”
说到一半,我才渐渐明白过来,难怪他在这个时候会带着暮元过来,难怪他看暮元的眼神总是透着丝丝心疼和不舍,难怪濮阳临让我不用急着准备礼物!
冲进上清殿的时候,濮阳临正在和连知韵说着什么,见我气势汹汹,便皱眉问怎么了,我却没有答话,也没有再往前走。
见状,连知韵先拱手告辞,“你们聊,我明日再过来。”转身行至我身旁,又轻声安抚了两句,“有什么话好好说。”
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一时静得吓人,他起身过来,感叹一声,“怎么这样大火气?”
“为什么这样做?”
见我如此质问,他一时有些愣,随即又靠近些,伸手想要搭上我的肩膀,我忙往后一退躲开。
见状,他才又说:”你也知道鄯王身份特殊,他如今手握兵权,各部心里都有芥蒂,毕竟他是津国人,身上流着津国皇族的血,唯有这样,才能让各方心安!”
“所以就要牺牲一个小女孩儿?她还不到七岁,只离家数月就这般思念家人,你如何忍心让她跟家人分离啊?”情到深处,我忙上前拉住他一只衣袖,“她是你的亲侄女啊,你也看到她是如何归心似箭的,你那么宠她,怎么忍心将她扣在这里?”
他反握住我的手,也是一脸为难,“如果我没有争取过,如今留下来的就不只是她了。你也明白,虽身居高位,但有太多事并非我能左右,我所能做的,只是好好照顾她,即便没有父母在身边,也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可她需要的,并不是这份格外的关怀,她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这下该如何跟她解释呢?
才到屋外就听到里面的哭声,忙快步走进,小印子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长长舒了一口气,暮元见着我,忙扑过来,“姑姑,我要见父王!我要父王!”
“暮元乖,父王在和皇伯父谈事情呢,你看外面天色都这么晚了,他可能过不来了,我们等明天,好不好?”
闻言,她才稍稍安定下来,吸吸鼻子,眨了眨红肿的双眼,可怜巴巴的问:“真的吗?”
“姑姑的话都不信了?”我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头,将她揽进怀里,又柔声安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