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ey没钱了，最后一点存款给了白星星，他在学校跟人打架，那点钱给对方付医药费了。

“暑假还你，别给爸说。”白星星从Zoey的画廊里走了，顺便拿走了茶几上的烟。

沙发上的漂亮女人叼着烟，看着他青春潇洒的背影，嚷了一句，“小X崽子，怎么不是你进医院。”

白星星回过头冲她痞痞笑了一下，没理会她的咒骂，“拜拜，仙女姐姐～”

Zoey恨恨地偏过头。数不清是第几次给这个败家玩意儿擦屁股了，这下彻底没钱了。

下个月的车贷，画廊下半年的租金，这些都不算迫在眉睫，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下个星期的生日party。

她Zoey什么人，生日聚会要是不体面，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引领风骚。

暼见左手中指的那枚卡地亚戒指，配着她的新美甲简直是名媛本媛，轻轻摩挲一下，Zoey心里又开始寻思还什么礼给戒指的主人。

“叮～”手机传来信息，是那人发过来的。——“吃饭。”言简意赅。

和宋载行混在一起八九个月了，Zoey对他还算有点了解，话少，不喜欢花里胡哨。

见面的时候Zoey把欧美妆换成了粉嫩腮红的日妆，夸张的大耳环也摘了。

酒桌上乖巧的给宋载行夹出菜里他不喜欢的葱丝，然后为他挡掉那些合作伙伴敬来的酒，哗哗倒进自己肚子里。

宋载行最用得上Zoey这点，他不喜欢喝酒，也喝不了几杯，必要的场合总得多少给别人点面子，小助理喝不了，Zoey能喝又懂应付，带在身边比其他女人顺心。

“今天加价，一杯1000。”Zoey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偏着头低声对宋载行说。她可从来不是无偿给宋少爷挡酒的。

今天的他心情不错，在桌子下比了个OK的手势。眯着眼看向她，嘴角噙着微笑，觉得她今天这样还挺可爱的，和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不太一样。

酒过半巡，Zoey这个豪杰已经放倒两个，脸上扫的腮红成了真的红晕，悄无声息小心翼翼的往宋载行肩头靠过去，当他自然地伸手扶住她时，Zoey有一丝意外。

握着她的腰，宋载行抬手给她喂了块西瓜，可以说是贴心极了。

酒桌上的人是宋载行熟识的生意伙伴，近半年来都习惯他身边带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一双桃花眼笑盈盈的望着你，能把魂给勾了去。不乏一些对她有戏弄之心的人，Zoey总能把对方喝趴下，并不耽误宋载行谈生意签合同。

“这杯我来吧。”宋载行开了口，他知道气氛到了，该说正事了。接过别人递到Zoey面前的酒，“可不能让许总以为我诚意不够啊。”

……

Zoey其实有些困了，听着宋载行这些人东拉西扯，你来我往的为了多几分利，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的需要心理战术，感觉陌生又熟悉，赚大钱的可不比她这个开小画廊的个体户轻松容易。

非常知趣儿的在这个时候走出包房，不去听他们的商业秘密，怕一会儿酒的后劲上来，Zoey跑到洗手间催吐。

她不爱这样干，是宋载行以为她酒量很好，她就假装自己酒量不错，对他来说，自己又有一样别人没有的好处。

没办法，图人家钱还图人家的脸嘛。

Zoey贴着墙壁点了一根烟，仔细的想了一下自己还图宋载行什么，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让自己有种错觉。

即便知道是错觉，也照样沉溺。

Zoey一开始就用尽了手段想要留在宋载行身边，他是个聪明人，一切都了然于心，知道她想要什么，也从不对她吝啬。

有一次喝吐了，盖着宋载行的大衣蜷在车里睡觉，他捏着她的耳垂问她图自己什么。

“图你钱，图你好看，图你器——大——活——好～”Zoey说，和其他觊觎你的姑娘一样。

宋载行笑了笑，没说话。

图什么呢？

就图个自虐。

Zoey狠狠捻灭烟头，走出洗手间，没有回包房，而是去了酒店停车场，果然找到了宋载行的车。

宋载行平时自己开车，有酒局就会叫上司机，司机秦叔看到Zoey，把车留给她，自己麻溜找其他地方待着。

在后座舒服的靠着，Zoey拿出手机看今天更新的漫画，在这里等着宋载行。车窗按钮那里有一张金色月亮的小贴纸，是上次见面时她随手贴在那里的，没想到还在，他每天都坐这车，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到了也没弄下来。Zoey心里泛起莫名的一丝甜，她和宋载行的生活，即使不见面，也总有丝缕关系的。明天周六，不太想一个人回家。

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车子在行驶，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局散了，他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Zoey旁边，一身黑色的西装器宇轩昂，整个人散发着禁欲气息，拿着她的手机看她刚刚看的漫画，侧脸真是好看到无可挑剔。

车外的路灯温柔的覆在宋载行身上，Zoey听到树叶掉落的声音，远处的鸣笛声，和自己心脏狂烈跳动的声音。

“看漫画都能睡着，被人抱走都不知道。”宋载行好听的声音有一丝调笑的意味。

这男人可真能要命。

Zoey接过手机，看到他给自己标记了浏览记录免得下次找不到。冲面前的人轻轻一笑，大大方方往他身上靠，“今天起太早了，困～”，找个舒服的姿势卧着，Zoey把包里的小盒子拿出来递给宋载行，“送你的，记得戴。”

那天在杂志上看到的黑色玛瑙袖扣，想到配这个男人是天作之合后便不肉疼价钱了。

宋载行淡然的接过，也没有一丝意外，打开扫了一眼便放在旁边，那句自己已经有一对一模一样的话没说出口。Zoey时不时送他些礼物，以证明他们的关系相对平等，他也从来不拂她的面子。奈何收入差距太大，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

很简单，就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Zoey收下他送的包，各种名牌限定和数目不小的节日红包。他收下她这具灵动的…身体。

各取所需。

“生日想要什么？”宋载行问了一句，把脸贴在她柔软的发丝上，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这玩意儿染得粉不拉几的。现在都是凭着他的喜好，黑长直。

“你送的我都喜欢。”Zoey这句话是真的，宋载行这个人太聪明了，深知她的虚荣心，又能满足她的虚荣心。他知道Zoey在那个圈子里时刻都要维护着的高级精致人设，即使高额车贷也要跑车代步，砸昂贵的高端音乐会门票在里面挑选社会精英，余额不足也要坐头等舱的心态。

有一种人，没有与身俱来的富贵，家里也没有拆迁，但是他们就愿意沉溺在灯红酒绿里，依托皮囊混进去，像浑身插满漂亮孔雀毛的鸵鸟。光鲜的在舞台旋转，在没人的地方低着头。

宋载行阅人无数，司空见惯。对Zoey，他从来没有任何鄙夷，他压根不在乎，因为打心里知道他们厮混的日子并不会有多长。

车子最后停在宋载行在公司附近买的公寓，他吩咐老秦回了宋家，然后带Zoey去吃宵夜。

“我会胖的。”她揪着他风衣的一角说。

宋载行懒得理她，嚷着要吃宵夜的是她，说会胖的是她，等下吃个不停的是她，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发消息说他是坏人把她喂胖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