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步步地深入谷地,人类的活动痕迹越来越少,树林中的动物渐渐多了起来,经常能看到窜上窜下的松鼠和机敏的小鹿。
“陈,你看!”奥利安娜惊喜地拍了拍陈的肩膀。
顺着奥利安娜手指的方向,一头硕大的黄金麋鹿正在优雅地闲游。
它高昂着头颅,毛发好似黄金织就,巨大的鹿蹄每一次落地都会溅起一圈虚无的金色水花。
它的灵异与俊美简直超然于这个世界,像是来自天堂的圣洁生物。
陈盯着黄金般的巨大麋鹿,一手悄悄扯住了缠绕长枪的布条。
奥利安娜注意到了陈的异常,她看了看麋鹿,收敛了兴奋,不动声色地躲到了陈的背后。
“怎么了?”奥利安娜小声地问。
麋鹿转动眼眸,人性化地看向了陈,它向前走了几步:“陈,祂很想你。极南之地有圣池,祂在等你。”
圣洁的麋鹿口吐人言,声音如幻想般空灵悠长:“奥利安娜,祂很喜欢你。这是祂的礼物。”
随着最后的一个音节落地,浓雾包围着麋鹿消散不见,树林重新变得空空荡荡,而在原地,多出了一支晶莹的琉璃盏。
陈松开了蓄势待发的手,奥利安娜才终于开口:“没事了?”
“没事了。”
“祂…是?”
“我不确定。”
“那这礼物是?”
奥利安娜蹲在琉璃盏的旁边,盏中是流动着的清水,如同拥有生命。
还没等陈梳开口说话,奥利安娜端起琉璃盏一饮而尽:“又凉又甜,口味不错!”
奥利安娜小心地收好琉璃盏,拍了拍陈的脸颊:“别担心,我只是个小小的女巫。”
这一刻,奥利安娜与陈四目相对,她从未看到过那样复杂的眼神,恍惚之间,内心深处的一根弦崩断了。
在这处鲜有人问津的密林深处,陈与奥利安娜仿佛静止的雕像,安静着,伫立着。
陈忽然偏头,将目光投向了谷地的中心,下一秒,奥利安娜双手捧住了陈的脸颊,将他的视线转了回来,坚定地亲吻了上去。
不久之后,二人唇分。
“祂一直这样吗?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靠!”奥利安娜气愤地冲着南边竖起了中指!
“起码上次是这样的。”
联系着两人弦虽然断了,可是奥利安娜却觉得陈生动了些。她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她看着陈:“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这毕竟是“诅咒”,所以……”
“等会儿。你刚刚说“上次”?靠!你果然有别的女人!”奥利安娜气呼呼地推开了陈。
看着背过身去的奥利安娜,陈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走向跑远的黑马,把她放到了马背上。
奥利安娜任由他抱着,自欺欺人地想着,例如,力气不够啊,法术不会啊,还得让他帮忙啊……
直到坐上马鞍,奥利安娜才终于回过神:“我刚刚好像,对“祂”竖中指了……”
“嗯,竖了。”陈说。
“那上一个,她干了什么?”
“她……”
“你说啊,怎么不说话了?”
…………
“巴卢诺,你刚刚在看什么?”一位姿容优雅的女士正娴熟地摆弄着草药。
巨大山洞的洞口处,一位身穿丝绸的中年人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令人意外的是,他是竖瞳。
巴卢诺走到女士身边,微笑着说:“刚刚在偷看一出好戏,不过被发现了。”
女士讶异地看着巴卢诺:“被发现了?你?”
“对啊,不过那出好戏还真有些精彩。你来,我说给你听。”巴卢诺牵起女士的手,来到洞口边。
女士无奈地扶着额头:“在里面说不行吗?两个宝贝儿还等着那些草药呢。”
“歇歇眼睛也好。”
“你把里面的金子盖一下比什么都好!就那些最晃眼。”
“艾尔芬,你往那看……”
名叫巴卢诺的男人避而不谈,艾尔芬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南边?怎么了?”
“就是南。在很远很远很远地南边,有一处湖泊,叫做……”
“我又看不到很远很远很远的南边。”艾尔芬又回头去摆弄草药了。
“那我跟你讲个故事,大概是十七还是十八年前,我受到一个邀请……”
…………
“可我还是有些不爽。”奥利安娜坐在马背上,一手托着腮,她看向陈,问到:“陈,你有感情吗?虽然现在所谓的“诅咒”已经不再联系我们,但我却好像更加了解你了。”
“你虽然有一半的恶魔血统,但你也是人,同样有感情。我不明白这“诅咒”的源头,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背负这诅咒。”
“可我明白的是,这看上去最甜的“诅咒”其实最恶毒!你的感情不再由你做主,你爱的,爱你的,最终都会因为这个“诅咒”而感到欺骗。哪怕其中有真正的感情,亲情、友情、爱情什么都好。”
“总之,你将到死都是孤独的。”
奥利安娜忽地拿出琉璃盏细细端详,表情有些玩味:“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礼物!”
说完,奥利安娜随手将琉璃盏扔了出去。
陈停下了脚步,他认真地看着奥利安娜:“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