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只是问问,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那些女人打成一片,是我不够好吗?”说是问他却是在问自己。
沐泊舟也不知道答案,但又不好不开口。“可能只是他不识货。”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对,怎能把人当成商品柜上的货物。“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黄绛穗的笑声听起来很满意,“是我太笨了,沐警官谢谢你。”
女人心海底针,为什么她笑起来了,自己的回答就有这么好笑吗?还有她为什么要道谢,无事道歉意味着接下来肯定要有什么坏事发生才需要道歉。太难堪了,让沐泊舟接几个案子都行,他最怕人与人之间的哑谜,对他来说都是无字天书。
“在酒吧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上还夹着一根浮夸的雪茄,我还记得我和我女伴坐在吧台喝着调酒他就那么走过来,从旁边拖了张椅子硬挤到中间来,说要和我谈朋友。虽说很老土但比那些看见我就低头哈腰一脸谄媚实际心里已经和我上了不知道多少次床的人好多了。后来呢,经历一些坎坷阻碍我爸也算是接受他了,等结婚了拿到了我爸留好的位置,我才知道他以前就是混街头的,他那身西装和雪茄全是租的,而这些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如果不是我的家庭他才不会看上我。后来的事情,他在外面搞七搞八,我爸前些年中风瘫痪了他就越发变本加厉,连回家都少了。”
黄绛穗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地说起来了,容不得沐泊舟插嘴,或者说她眼睛里完全没有这个人。“所以,看到那张带血的扑克牌,我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如果他死了那也是应该的报应,但我不能让我爸留给我的东西被他玷污了,迅暴公司是我爸留给我的不能被他带进来的那些豺狼吃掉。我需要你的帮助。”
听完沐泊舟就听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黄绛穗确实有事求于他,其他的听的都不是很明白,租西装雪茄下酒吧在他看来已经很愚蠢了,但没想到眼前这位并不笨的黄太太还能爱上。只好在心里默念“妄议他人是非”。
“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失踪的事情我已经帮你立案了,扑克牌上的鉴定明天早上肯定也能拿到了。”沐泊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忙可以帮到她。
黄绛穗平平淡淡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要让那对狗男女遭受应有的报应,那盒东西是我放的,希望你不要揭穿我,我只是想让他净身出户,同时还要让那女人在土方镇混不下去。”
“相比于这件事情,我更好奇你想要的仅仅是让他们两个混不下去吗?”在学校上课那会,老刑警就教过他动机永远值得深挖,因为有的地方哪怕看起来是水泥地,也要挖,只有挖过了才知道。
“他们的命对我而言一文不值,不用怀疑我。”黄绛穗笑嘻嘻的,声音倒是平淡。
沐泊舟从红木小板凳上站起身来,这凳子太矮了就和蹲茅厕一个感觉,起完身大脑缺氧一片黑。“最好是这样,我直觉您丈夫凶多吉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家庭之中,妻子会对丈夫有着如此大的恨意?沐泊舟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行走在黑白之间,常常要思考自己是否有越界。现在离开了他最爱的警局,到了边边角角的城镇,沐泊舟反而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之前老上司说自己过于愚笨,他总算有些了解了。
哭与笑在成人世界早已不再重要了。而沐泊舟依旧还会被眼泪所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