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她是个捕食者，也是他的恩人，如果当时不是她在那家店里面换到他，他可能早就死过一次。

之后，虽然她的行事偶尔粗暴，却始终没想真的要了他的命。甚至是现在，她居然在征询他的意见，向他坦白可能会要他的命，只是可能，而不是直接取了他的命，像她这么有礼貌的捕食者他之前从来没见过。

如此这般，文相与觉得苏冉之前的粗暴行径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和会不会取他性命这种不确定的事情相比，毕竟她是真的救过他，竟然产生了和这陆地上的异族捕食者交流的念头。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想杀我还是想救我？”

“杀了你？不，那样太浪费了，而且我现在的上司也不太喜欢杀生，上司的上司可能还会杀了杀生的人，划不来。”而苏冉从没想过一条鱼竟然可以做到如此豁达，她喜欢它的通透和善解人意，这令她可以短暂地从世俗道德的自责中解脱出来，轻松很多，“我现在在想一种尽可能不伤到你还能持续利用的办法，不过暂时没什么头绪，只能再等一段时间了。”

“你说的难道是……养肥了再宰？”

文相与根据苏冉之前所说的原始人类的生活轨迹推演了人类文化，从中也了解到人类文明的发源，其中作物种植和牲畜养殖是发展进程中两项重要的生产活动，其中像他们这样的水生物种也在被圈养的范围内。

“都说杀了你划不来……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和那类似。”

“昨晚的事情？”说实话文相与并不愿意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感到如此绝望过，那是他屈辱的一夜，但话到嘴边，他倒是由衷佩服这个年轻的捕食者，心性过人，“绑得不错，很有耐心，作为初学者来说。”

突然被夸了一句，苏冉惊得一时无措，心想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夸她，她做的事情就像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甚至没有考虑过它的想法，也没想过它有什么自己的思想，为什么它还能夸得出口。

果然，系统所说的人性化是一道魔障，相安无事时不觉得有什么，但等到要动手的时候，她应该如何面对一个使用相同语言，可以像普通人那样交流，有着自己的思想的存在，一旦相处久了，真的还能下的去手吗？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后悔，只能之后再寻找解决办法了，就像她刚才说的，猴子尚且能丢进丹炉炼就火眼金睛，一条鱼总不会没有办法炼成点什么吧。

“那不是重点，你昨晚没觉得哪里不一样吗？”

“哪里……”他想起那个黑暗的房间中，他的身体长出了四肢，修长的手指，还有头发，“原来那是你做的？”

“算是吧。”

……

文相与听后沉默不语，看似十分失落。

苏冉安慰它说：“在陆地上行走会用得上的。”

“还能变回去吗？”

“我尽量。”

文相与听后觉得恢复原身也并非绝无可能，心情稍微好了些，想到之后他还要去寻找自己的金丹，也许还有用的到那具躯体的地方，便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还有一件事，你见过我的金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