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言从自己有记忆起就在这山上,当道士?说不清楚,反正是个老道士把他养大的。自己虽然一直住在山上,也跟着这老道士张仲和学功夫和法术,但是他最常干的事是每天下山跑十公里到运河希望中学去上课……
“明明我根本就不算个道士吧?说什么我成年了也该下山去见识见识……你都把我的房间改成库房了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回来住吧。”这时的成言在火车上一边烦闷地在手机快熄屏的瞬间又把它点亮一边静静的想着今早上师父(称呼习惯了)跟他商量的事。
在高考完之后,成言才清闲的住了几日,今天早上正刷着视频心里突然就出现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才刚想着没事给自己算一卦,师父张仲和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啊?师父,什么事?”成言把手机关掉盘腿坐起来。刚要下床,师父拜了拜手止住他,紧接着说明自己的来意。“没什么大事,小言啊,只是你今天就成年了。我好歹也算个师父,还是得跟你说点什么。”房间打开门后正对着太阳,成言看不清师父的脸色,但总感觉他是在笑着——就好像父母在孩子成年那天笑着说你也该找点事做了一样的笑。
师父拉着成言出了门,和他边走边聊。
“不对呀,师父,我的生日不是还没到吗?”
“那有什么关系?你的身份证上显示你今天已经成年了。”
不祥的预感,既然都说到身份证上来了,那肯定是有事要办。
“为师呢,有一个朋友。希望你呢,这两个月去他那里好好学习一下。”
“……”不会是打工吧?成言暗地里想道。
然后师父又和成言东扯西扯聊了半天,边聊两人也运起自家的脚下功夫从山上转到山下围着山转了一圈又转回山上。
“不错,不错,功夫还是有长进,为师走这么快,你居然还能跟得上。唔,你们家原先的功夫就是以灵动著称,说不定是遗传下来的?”
“功力还能遗传的吗……”成言感觉今天的张仲和像个江湖骗子一样在和自己聊天,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功力虽然不能遗传,但说不定你们家的人天生就适合轻功。”
“哪来的这种说……”成言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愣住了,因为他突然看见师兄弟们进进出出的正在往他的房间里搬东西,什么情况?
“啊,小言啊,我让他们把你的房间改为库房了。忘了跟你说了。火车票我都帮你买好了,今晚上你就能到秦砉那边住……”
成言没把话听完,只是想着:“这是在,赶我走?”
时间回到现在,这还是成言第一次出城。坐在火车上,成言无语地看着基友对自己的评论:“什么?给你钱让你出去玩你还不愿意!你真是*****,我***……”成言摸了摸口袋里的一万块钱,这是临走前张仲和给他拿的,看着很新应该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直接打到我卡上不就好了吗?”成言无语地咂了咂嘴,想着,“这难道是没打算让我回山了?高考完明明该好好想想未来的事吧……”
闷上心来瞌睡多,成言想着今早上这件把自己搞得糊里糊涂的莫名其妙的事,也懒得玩手机,渐渐就把眼睛合上了。“绸都,那是一个什么城市啊?”
时间回到昨天。昨晚五点左右,秦砉正坐在面馆里吃着新鲜豌豆尖煮的红油抄手,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诈骗电话?”秦砉刚准备挂掉,然后拉入黑名单,眼光忽然扫到电话的尾号——0927,接通电话,“哦,稀奇啊。你是哪位啊?”
2005年9月27日。那一天,中国所有的“江湖骗子”,也就是像秦砉张仲和他们这样的人被召集到了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开会,就算是没来的人,大多也派了一个弟子或者一个替身来。那场会议开了两天两夜,那是一场改变了像张仲和这样的人命运的会。那场会上决定的事太过繁杂,秦砉基本没记住,但其中有一件就是,为了方便他们这些人之间的相互联系,政府给他们每个人都单独定制了一张尾号为0927的电话卡。
“原来是你这小子,张仲和,有什么事?”
“要说有什么事的话,可能都要牵扯到十年前了。将臣的事……唉,先不说这些,让他儿子来你那边,你觉得怎么样?”
秦砉想了半天,说:“行……对了,他父母的事你是一点没告诉他吗?”
“……除了死讯。”
“行,那我明天就回绸都。”秦砉挂了电话,想起了十年前的凶杀,感慨万千的说道,“将臣啊……希望你的儿子不要像你……”
05年的会议,还有一条震惊所有参会人员的决定——在所有县级以上的市布设封魔阵,这是一种可以抑制法力流动的阵法,政府的要求是要让他们所有人无法在人看见的地方使用法术。他们自己要练法术,就自己在自己在窝里布设阵法去抵消封魔阵的效果。虽然有人抗议,但这个决定最终还是被通过了,总执行人则是——将臣。
从洛阳到绸都还要坐高铁过成都中转站坐火车去,早上六点出发的现在才下午一点。
“买张五点的票,先去玩一会儿吧。”成言一边心里盘算着,一边举起手机给成都东站拍了个照片发到动态。
“嗯?”成言正在给自己的动态配文字,突然感到身边出现一丝奇怪的波动,向来源望去,“法力?”
成言的后方走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应该是正要去火车站,法力就是从他手上的手提包里传出来的。“是什么?”成言用了些小法术仔细看向那包,“啊!枪?对,有扳机,有弹闸……就是手枪无疑了。”
成言毫不犹豫地打了110:“喂,你好,是警察同志吗?我这边在成都东站发现了一个人带枪准备进入车站。”成言一边小声跟警察陈述情况,一边远远的跟在那个人后面。
突然,那人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直直地盯着成言来了,盯得成言一个哆嗦,马上就吓在原地不敢动了。
成言这个土老帽,他不知道火车站旁都有公安亭。他本来还在一边和电话里的警察说着前面那人现在走到火车站前第几个灯柱下,一边疑惑的想问这些有什么用?他又不是站在那里不动,过一会儿人不就走了吗?
突然那人站着不动了在四处张望些什么,没过一分钟就被几个似乎是穿着便衣的警察按在地上。成言见警察来了,走上前去,陈述刚刚看到的东西。
果然,从那人的包里翻出来一把黑亮的手枪。
成言做了好事,心里美滋滋的,就没去想那人为什么要把一把附了法力的枪带在身上,也没去回想那人被捕时疑惑地盯着自己的眼神。
“芜~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给师父看看,他肯定很高兴。”成言把自己拍的照片发给师兄,让给师父看,然后就去火车站附近好玩的地方玩了一下午。
真是美好的半天……如果没有晚上发生的事的话。
晚上七点,成言到了绸都,在附近买了半斤麻饼吃着,然后打了个的士去师父给他的地址——川北购物中心?成言到了附近一看,哪有什么购物中心啊?附近就只有一个初中一个加油站和农贸市场。
“在中学门口等就行……”成言在街边蹲了两个多小时,按师父说的把自己的道袍披在身上方便认,结果差点被学校的保安赶走。
“连个人影都没有啊……”成言站起身来,想就近找个小旅馆睡一晚上再说。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应该是师父的那个朋友打来的吧。
“喂,你好,秦前辈吗?”成言接通电话主动问道,并且四处张望着寻找打电话的人。
对方安静着,一点声音都没有,成言还以为对方把电话挂了。看显示通话还在,成言又喂了两下,没有回应,正准备挂掉电话。对方突然出声道:“你小子,等了很久了吧……”
“也没多久,哈……”
“我知道你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而且很不耐烦了。下面你跟着我说的路线走。”
“啊?”这什么跟什么?成言还没搞明白,对方就已经开始报路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