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姬婴玩味地笑道。
“嗯……还有点。”李御涵摸着胸口搪塞,“你要实在着急,不如夜深之后,我替你去一趟公主府。你放心,我会给你把事情说清楚。”
姬婴想了一会,说:“还是算了。这事也不急在一时。明天早晨,你替我去趟公主府,我去趟赵大人府上。”
“去那儿干什么?你不是勘察过了吗?”
“有一个事还没弄明白。”
第二天一早,李御涵变换了装束,偷偷去了公主府,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江逸臣。这么大的事,江逸臣也没什么主意,只说暂等姬婴消息,从长计议。
姬婴去了赵大人府上。迎接姬婴的是名叫阿福的小哥。
阿福问:“大人又来查案?”
姬婴答:“我想见你爷爷。”
“我爷爷?”阿福赔笑道,“他耳聋眼花的,能知道什么?”
姬婴请求说:“请小哥行个方便,让我见见老管家,我实在是有极重要的事问他。”
阿福思量了一下,让开一条路,说:“既如此,大人跟我来吧。”
赵府后院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赵府的老管家坐在一把躺椅上,正在悠哉悠哉地泡茶。姬婴走过去,作了个揖。
老管家看见姬婴,似乎很高兴,招呼她过去品茶。姬婴告了谢,坐在了老管家身边。阿福俯着身子退了出去。
姬婴双手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茶杯,却并没有品尝的意思。她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问:“这个时候,老人家还有闲情逸致,晚辈佩服。”
老管家笑盈盈地说:“大人在说什么?老朽耳聋,听不见。”
姬婴神情极其严肃:“老人家难道觉得,装聋作哑就能保住赵府的安全?就能保住江山社稷?”
老管家不答。
姬婴继续说:“赵大人卧室的墙壁上,其实有一个机关。这个机关后面藏着一个惊世之宝,它无关富贵,却涉及国运,对不对?”
老人家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却依然保持沉默。
“二十年前,陛下将大周军事布防图分成了四份,分别交给了赵大人、戚将军、安侯爷和孟太尉。赵大人为求一家平安,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连几位公子都没有提起过,但是老管家你,你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老人抬起头来,平静地说:“是。”
姬婴目光一跳,稳了稳心神,说:“原本赵大人想把图纸一直藏下去,至少在有生之年好好保护它,谁知道那天夜里,杀手闯进屋里,打开了机关,找到了图纸。大人回屋之后,惊觉有异,本想喊人,可他看到了杀手手里“含影司”的铭牌,明白了对方身份,不敢轻举妄动。赵大人与杀手争夺间,力不从心,失了图纸,自责不已。最后用自己心爱的青龙偃月刀自裁谢罪。”
“你这小娃娃,果然聪明。”
“后来,您担心杀手对赵府上下戒心未除,便请公子们带着老夫人回了老家,自己留在京城静观其变。”
“是。”
“我上次来查案,临走时您眼神复杂。我当时并没有猜透,现在才明白,您虽然想让我们为赵大人申冤报仇,但也担心我等安危,所以只能三缄其口。所以,在下应该谢谢前辈好意。”
老管家摆手说:“是你这孩子悟性好。老朽一生糊涂,没法给主子分忧,幸好遇见了大人你。”
“我能看看赵府的机关吗?”
“当然可以。”
老管家领着姬婴来到赵大人卧室里,在花瓶后面的地板上用力一按,整面墙开始绕着中心轴倾斜,墙面与地面相接的地方,摩擦出了两道很浅的弧线。墙壁转动得很快,露出了里面藏着的狭小的暗阁。暗阁里放着一个供台,供台上什么都没有。
姬婴的心又颤了颤。必须做些什么,必须拆穿楚王的阴谋。她突然觉得,这个刑部侍郎的官帽,真的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