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们小九越来越有老头子的狠劲了!他说了什么?”
冬九还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他就是个普通的杀手,负责打探消息这样的行动,对上面知之甚少,不过据他交代,他参与过戚将军的刺杀行动。是他把戚将军引到小巷子里去的。”
“很好。我一会儿再过去安慰安慰他,别让他死了。”
“明白!”冬九应了一声,冷着脸出去了。
大家似乎被冬九的冷面孔冻住了,半天不再有人开口。容慎枯坐不住,称罪告辞,江逸臣便找了几个妥帖的仆从,将他和游牧野分别送了回去。姬婴也不愿再叨扰,打算跟容慎他们一起走。江逸臣扣住姬婴的肩膀,说:“姬婴,你说话不算话。”
姬婴不明白江逸臣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责备,说:“远卿兄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在客栈,你还记不记得跟我有什么约定?”
姬婴回想一下,确实,他们之间有个约定——待她高中之后,来公主府一游。只是她这一阵子诸事繁杂,早就将这件事抛之于脑后,没想到江逸臣还记得。姬婴请端木先一步回家,她要在公主府多逗留一会儿,让妙裁不必留饭。端木应下,驾车回家去了。
虽然姬婴早就在江逸臣那里知道,江逸臣的母妃靖安长公主极爱养花,尤其喜爱各种极品兰花,但当她亲眼见到满园幽香的兰花时,还是禁不住赞叹,长公主真是个懂花爱花的妙人。
江逸臣对姬婴的赞叹并不买账,他说:“多年前,我跟母妃一起住在这个园子里。那时候,母妃精心侍养了很多不同品种的兰花,还有山茶花、栀子花、昙花等等。可惜很多花不仅名贵而且娇弱,除了我母妃,没有人能够把它们养活,所以我母妃去了之后,很多花就枯萎了。我瞧着这园子萧条的紧,索性买了些易活的花补上。”
“原来这里好多花都是你种的啊。”
“嗯,”江逸臣一边小心地给一盆蕙兰浇水一边接着说,“我很小的时候身子骨不是很好,因为对某种花粉过敏,引发了哮喘,昏迷了好几天。我母妃发现之后,难过极了,干脆砸了所有的花,一直等到我七八岁,跟着父王去军营,母妃一个人寂寞,才开始继续养花。”
姬婴见江逸臣幽幽郁郁的,便扯开话题,问:“说到你父王,我早就想问你,你为什么偷偷跑出来,不让你父王知道你的踪迹啊?别跟我说什么要跟你父王较劲,给他老人家争脸,我才不信呢。你绝不是随便激一下就乱了分寸的人。”
不提还好,姬婴一提起怀安王,江逸臣便显得很气愤。只见江逸臣扔下浇水的瓢,气鼓鼓地说:“当然不是跟老头子较劲,他才懒得管我呢。哼,他就是一个色心不改的糟老头!”
姬婴少见江逸臣这样口无遮拦的时候,忙安抚他说:“你这是瞎说什么呢?也不怕别人听了去。”
“谁想听就让他听好了,”江逸臣的嗓门提高不少,“那老头子既然做得出来,何必怕人笑话!我母妃才去世没几年,他就要纳妾,我一气之下就让人把那个女人剁了,然后逃了出来。他要是还敢纳妾,我就敢给他捅得所有人都知道!”
“这么大人了,说什么孩子话?”姬婴可没有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儿子,“老人家这么大岁数,还要在边关征战,不过是想找个能照顾自己的人,你何必这么大火气?”
“照顾他?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能照顾他吗?再者说,你就算是纳妾,你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背景行不行。那个女人一身狐媚劲儿,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后来我跟小九去查,发现那人跟北狄人暗通消息,这不是奸细是什么。我砍了那女人,却惹父王一顿埋怨。好好好,他有分寸,他有经验,我不管了!”
姬婴这才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怀安王看上了一个姑娘,想纳她为妾,谁知被江逸臣调查发现,这个女人是北狄的细作,便自作主张,杀了那个姑娘。为此,父子俩吵了一架,江逸臣一气之下跑了出来,暂留京城。
姬婴试着开解道:“或许怀安王早就发现了那个女子的身份,想引蛇出洞,没想到被你破坏了计划。”
“他想引蛇出洞,可以,但不要用这种方式好不好。他这么大年纪了,前些日子总吵着手臂酸麻。像他这样整天想着明争暗斗的,能舒服才怪呢!”
姬婴笑着推他一把:“原来你是为怀安王着想啊,挺孝顺了嘛!”
“我不惦记他谁惦记他?我母妃要是还在,我能这么管着他吗?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怎么知道王爷不明白你的孝心?他要是真的责怪你,早就派人来叫你回去了。好了,不要生气了,赶紧给王爷写封信告个饶,免得他惦记你。”
江逸臣嘴撅的老高:“写什么信,他早就知道我来京城了,不用我再告诉他。”
姬婴嗔怪道:“他知不知道跟你告不告诉没有关系。你既然记挂他,为什么不写封信问候两句?没准他老人家正日日盼着你的消息呢。”
江逸臣推开姬婴,懒洋洋地甩着胳膊往卧室走。
“你干什么去?”姬婴喊。
“还能干什么?给小爷研磨!”